宿醉一夜,齐姜早晨醒来时,却不曾觉得不适,反而气清神朗。
昨晚她回去后,不愿喝赵政命人送来的醒酒汤,便缠着庄无忌让他再熬一碗。
庄无忌只好让随行的章穆开了醒酒方子,再熬一碗药汤送来。
齐姜喝后很快酣睡过去,这么久以来,她是初次睡得这样安然香甜,醒来后神智更清醒不少,心情愉快。
一早和庄无忌同去拜见秦昭太后时,她也是脸上笑意隐现,令得庄无忌有些莫名,也不知她究竟在欢喜什么。
到太后宫殿时,庄无忌和齐姜方知今早秦昭太后突感身体不适,赵政也已早早过来探望。
在内室歇息的秦昭太后正背枕软垫,半躺半坐,闭目养神,一侍女在替她慢揉着太阳穴。
站立一旁的赵政见庄无忌和齐姜进来,便道:“太后,还是让医师过来看看罢。”
秦昭太后一挥手道:“不要叫他们来,只会让我不做这些不做那些,什么都不许,还活着做甚么?”
赵政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望望庄无忌和齐姜便不再言语。
庄无忌上前道:“太后,无忌此次来秦国,也带了名擅长医术的上大夫章穆,他行医一向不寻常理,太后不妨让他看一看。”
秦昭太后缓缓睁开眼,道:“章穆?听说他深受你重用,不寻常理的人,别人说好,他便说不好,是不是?”
庄无忌微微一笑,道:“太后见了他便知。”
“伯苏,你又让我好奇了。”秦昭太后笑道,“传他进宫。”又望着赵政道,“子楚,你那里不是新来一名医术高明的女子吗?叫什么名字?”
“叫旋簌。”赵政答道,“此人行事怪诞,太后想见她吗?”
秦昭太后挥挥手,让侍女退下,坐起来道:“一个不寻常理,一个行事怪诞,都让他们进来,让我看看是长什么样。”
传唤不久,章穆便进来了。
秦昭太后打量了他一番,才道:“倒也长得是个人样,章穆,你看我是生了什么病?”
章穆抬头看了秦昭太后一眼,道:“太后只是气血有虚,这是天道,不是大病。”
“那你说罢,我还能活多长?”秦昭太后道。
“太后八十有余,是天寿,天下能有此命数之人其实不多,依臣所见,千年之后,太后依然活着。”章穆道。
秦昭太后哦了一声,笑道:“你又如何断定我活在千年后?这样的话,岂不是千年老妖?”
“生和死,正是阴和阳,相伴相依,不可分离,有时,生就是死,死亦是生,生,不在于躯体,只在于名和魂。臣敢断定,千年后,太后依然留着名和魂。”章穆道。
秦昭太后默然一会,道:“名和魂?一生所求,只留下这两样?”
“有人留下情,有人留下义,有人留下名,有人留下魂魄,更多人只会烟消云散,仿若只是来这世上走一趟。”章穆道。
齐姜听得出神,不由看庄无忌一眼,她的师兄愿留下的又是何物?
秦昭太后呵呵一笑,道:“章穆,你言下所说,便是我无情无义了?”
“情和义,名和魂,太后舍取,唯有太后自知,章穆不能断言。”章穆道。
秦昭太后轻叹一声,道:“也罢,到头来,或许什么都不曾有,何必强求。”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唤声:“旋簌到。”
片刻后,旋簌一脸漠然行进,面对众人却目不斜视,只对着秦昭太后行礼道:“旋簌见过太后。”
“旋簌,比章穆长得好多了。”秦昭太后笑道,“你且来看看我可是病了?”
“太后脸色苍白,心有所虑,气血甚虚,再不调理,怕是难以吃到明年的秋果。”旋簌道。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侍女几乎要开口呵斥,脸色极不好。
秦昭太后道:“此话不中听,但总比那些让我不做这些那样的医师好多了。”
旋簌道:“旋簌只是个行医者,不知道甚么话算是中听,只是据实直说,不论富贵,不论贫贱,生老病死都一样,并不会不同。既然太后心有所虑,那便是有牵挂,倘若心事未了,更应加以调理,以便能到心愿达成之日。”
“也罢,就听你一言,你且写个调理方子让他们煎药去罢。”秦昭太后道。
旋簌行礼道:“旋簌先告退。”转身便走。
齐姜无意中回头,但见章穆目光炯炯,定定地看着旋簌,似有所思。
秦昭太后躺下来,挥挥手道:“伯苏,子楚,你们今日有约,先去罢,留齐姜陪我说说话。”
送庄无忌和赵政离开后,齐姜转身回到榻边,见秦昭太后轻揉眉头,便道:“太后可是头痛?让齐姜帮你揉一揉罢,以前我也常替母亲按穴位。”
秦昭太后点点头,闭上眼睛。
齐姜坐在榻旁,伸出双手,在秦昭太后头部轻轻按揉着。
良久,秦昭太后突而开口道:“齐姜,你可觉得我无情无义?”
齐姜停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