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屋…………这之后渐渐入了冬.后宫今年多患风寒头疾之人.方海山便向皇上提议多沐浴温泉水有助抵御风寒.裕灏采用此方.立时便在各宫设置了渠水池以供妃嫔沐浴之用.特别是对怀有身孕了的赵常在格外恩赐.准许她可在悸贵人之前入浴.
十一月癸巳之日.忽从庆仁宫内传出一声尖利的惊呼声.时值午后.各宫人大抵都在午休.因此这宁静中的一声便显得尤其尖锐.熙宁宫距离最近.云屏夫人听到此呼声忙披衣赶往庆仁宫.却见悸贵人正着一袭轻衣立于渠水池外.只道是赵常在沐浴多时却仍不见出來.她方要进去探看便听得这样一声.一时倒畏惧不敢近前了.
她解释的这段时间.天子与玉衍亦匆匆赶到.裕灏午休之时本歇在景安宫.一听是赵常在出了事.担忧子嗣的他便忙不迭地赶了过來.玉衍自是陪同一道前來.她见悸贵人寒冬腊月的却只着一件单衣布缎裙.发髻亦是随意垂散的.便知她定是欲强逼赵常在出浴.当下却只做不觉.轻轻道了句:“天寒地冻的.贵人出來的这般匆忙.还是进去添件衣服吧.”
悸贵人正在忐忑之中.闻听此言面有感激之色.忙讪讪地退了下去.便在这时.赵常在已裹着轻袍在侍女的搀扶下缓步而出.看她的样子并不像腹中胎儿有何异动.只是她神智微有恍惚.见到众人也是愣了一愣.才想到行礼道:“嫔妾见过皇上.”
裕灏见她完好无损.不禁面有苛责之意:“好端端的大呼小叫.后宫都被你吵得不得安宁了.”
赵常在微微一怔.方有认罪之意.她身边侍女却已抢先道:“皇上息怒.我家小主身上有神迹显露.故才惊得奴婢失口大叫.”
裕灏向來敬重鬼神之说.如此一來脸色更是沉重了几分:“胡说.”
“奴婢不敢欺君.方才奴婢服侍小主出浴.竟见小主背上不知何时有了极为清晰的‘吉’字.反复擦洗仍不见褪去.这才一时惊慌.小主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她又详细地描述了遍方才的场景.一番伶牙俐齿惹得众人目光如数落在了那瑟瑟发抖的女子身上.赵常在一张巴掌大小的脸掩在淡青色的织锦羽缎轻袍下.愈发显得弱不禁风.她在裕灏的注视下.仍是昔日乖巧安静的模样.只是在抬眼看到玉衍之时.眼中才显露出几分怯色.
“确是如此.嫔妾也不知背后怎会生出这样一字.亦不知是福是祸……”
她话说的吞吞吐吐.然而裕灏脸色却愈发明朗起來.甚至是带有几分惊喜之意道:“既是吉字.怎会是祸端.你正怀着胎.必定是好意头.你快想想.可还有什么别的预兆沒.”
赵常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脸颊上骤然多了两抹绯红.低头怯怯道:“若说有.嫔妾近日來总是梦到有金龙盘在嫔妾的小腹之上……”
她话未说完.裕灏已大笑地道出一声好.一面见她鼻尖冻得彤红.便解下身上玄色大氅将她揽在怀中.向屋内走去.他们这帮旁若无人.哪里还管得上其他妃嫔.众人只见赵常在半倚在男子肩上.微微垂着头似是在他耳边喃喃说着什么.两人背影.何其恩爱.
见此情景.玉衍也识趣的退到了一旁.只对着身边苏鄂道:“既然无事.我们也不要自讨沒趣了.我听说宁淑媛患了风寒.你陪我去看看吧.”
赵常在虽非倾城之色.却懂得察言观色.掌握裕灏喜好.暗下功夫.玉衍之前见她轻狂张扬.以为她无非又是个无脑之人.便小觑了她.谁知如今看來.她倒是一点也不蠢笨.加之现下她一朝得宠.庆仁宫里只怕又有的闹了.
宫道上.玉衍迤逦的身影被夕阳拖得有几分冗长.她微微抬一抬头.步子走得既稳且沉.
到了重涎宫.果见宁淑媛病得厉害.她身体一向虚弱不调.这次一病更显出颓靡之态.宁淑媛闭门不出已有数日.现下正穿着一件银白底绣青紫杜若的密织棉褂.静静坐在暖炉边缝制着永曦冬日里的衣物.因久在病中.脸色也有几分纸黄.眉目间却又有一抹悠然自得之意.玉衍不待通报便进了屋.宁淑媛微微一惊.却因熟络而并未起身.只诧异道:“语馨病中不宜见人.姐姐怎么來了.”
玉衍捧着手炉坐到榻边.向着手心连哈了几口气才笑道:“我怕若再不來见妹妹.就要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复环顾四周.才道.“今日倒是难得见你沒有哄着永曦.”
“我是怕渡了病给他.”宁淑媛放下手中编制之物.面有忧色.“再者不知他碰了什么过敏之物.竟有起红疹之象.”
谈到孩子.玉衍也不禁感慨良多.这一说便有说不完的话.她忧心忡忡地叮嘱了一箩筐.抬头却见宁淑媛正掩袖轻笑.苍白的脸色中透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却像是蜜桃那般可爱诱人.玉衍见她如此.假意嗔道:“妹妹笑什么.”
“我是笑姐姐原是多矜持少言的人.现下有了孩子竟也这般婆妈起來.”
玉衍作势便要打她.自己却也禁不住笑起來.倒是宁淑媛微微坐直身子.探听道:“语馨这一病.也不知宫里近來发生了什么事.姐姐既然來了便说一些与我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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