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定定的站在那里,只觉得全身冰凉,一种从头到脚,凉到骨头的凉意。他呆呆的,自言自语道“杨程志牺牲了?我大哥他……牺牲了……”
“笨笨,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你现在在哪?我马上派车来接你,你和我们一起去趟杨程志的老家,把他爱人和女儿接过来,见最后一面……”
挂了电话,笨笨猛一回头,就发现杨抗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出神的看着自己,呆呆的,傻傻的,却又像是洞察了一切的眼神,让笨笨不寒而栗。
十几个小时前,单虹蕊激动的坐在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叫朱文浩,绰号耗子。十年前,他因为一些琐事和邻居发生纠纷,报复心强的朱文浩竟然趁着夜色,把邻居一家五口人残忍杀害,然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当时只有女主人罗盛香正好回了娘家,这才躲过一劫。
第二天重案队接警后,迅速成立了朱家村灭门案专案组,杨程志任组长,她任副组长。他们以朱家村为中心,方圆二十里内进行了地毯式搜捕,但凶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其踪影。后来他们又辗转广东,浙江,湖南,广西等全国十几个省市追逃,仍然一无所获。后来有消息传来,说他加入了广东某涉黑团伙,在广东又犯下了新的案子。她和杨程志正要前往广东,这时杨抗日来了,大闹重案队,她不得不离开重案队,调到了浔阳路刑侦支队,现在已是副队长。
如今十年过去了,她和杨程志虽然很少联系,但只要有朱文浩的消息,他们就会互通电话,朱文浩似乎成了他们的一个心结,更准确的说,朱文浩成了他们情感支撑的一个点。是他们在工作上最后一次通力合作留下的遗憾,只有把朱文浩抓捕归案,他们之间才算真的结束了。
单虹蕊凝视着手中的照片,今天,她和杨程志也许要真的结束了。就在刚才,她接到线报,朱文浩已经潜回客州,可能要去给他妈上坟,今天是他妈去世十周年。
还是个孝子?单虹蕊嘴角露出轻蔑的笑。
她没有再犹豫了,拿起电话,打给了杨程志。
“喂,是我。”
“哦。”
“根据线报,朱文浩今天会去给他妈上坟,我已经派人去部署了。但人员不够,对方手上很可能有枪。我想,你能不能派几个有实战经验的人给我?”
“好,我马上安排。”
“听说你表弟陈子涵调到你那去了?要不他算一个吧,去年他还在派出所时,就参加了八二一碎尸案,听说最后主犯是被他拿下的。”
“他不能去。”
“为什么?”
“太危险了,我亲自带几个兵过来吧。”
二十分钟后,杨程志带着东北熊、大花等六人和单虹蕊汇合。然后一起前往朱家村。
他们在通往朱母坟地的必经之路部署了一个小组的警力,在坟地的四周埋伏了一个小组,全部携带枪支。杨程志还安排东北熊,作为狙击手埋伏在坟地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朱文浩敢来上坟,他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夜渐渐黑了,四周一片寂静。单虹蕊和杨程志蹲在一棵大树后面,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全都凝气屏声的盯着一个方向。
夜越来越深,只有阵阵山风刮过。单虹蕊轻轻抖了抖肩膀。
“冷吗?”杨程志轻声问道。
“嗯,没想到晚上山里还是有点冷的。”
“是啊,山里日夜温差大。”杨程志犹豫着,但最终还是伸出手,轻轻揽过单虹蕊的肩,单虹蕊顿时像触电一般,浑身一阵战栗。
“他会来吗?”
“应该会,说不定已经来了,正猫在某个角落看着我们呢!”
“啊?”单虹蕊轻轻的抖了一下。她虽然身经百战,心理素质早就像城墙一样厚,但在杨程志面前,她还是不免露出小女人的神态。
“别怕,我跟你说着玩呢。我在来和你汇合的路上,也得到消息了,今天下午五点,有人在沙岭见到他了。我立刻叫人在沙岭的所有出口设置了路卡进行盘查,但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他出来。我的判断是,他可能从山上饶着出了沙岭。从沙岭到这里大约八十公里,从下午五点到现在已经过去七个多小时了,如果沿途都走山路,可能快要到了。”
“你也一直在关注他的消息?”
“嗯……他是我们最后的牵连了。只有抓住他,我们的合作才没有遗憾。”
“你觉得,抓住了朱文浩,我们就没有遗憾了?”
“……我是说工作上的合作。”
单虹蕊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她生气的挣脱了杨程志揽在她肩上的手。
“你生气了?”
“我不冷了。”
“对不起……”
“我们这是在执行任务,不是来……叙旧的。”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树影婆娑,山风疾疾。时不时还能听到猫头鹰发出几声凄惨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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