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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清真心觉得拆了大门远远不够,只是武空在这儿拦着,肯定什么事也做不成。他脑子被驴踢了吧,怎么会派人通知武空呢?下次有这样的事,一定避着他。张清腹诽,盘算着把武空骗走,回头再来。
武空还在那里劝呢,道:卫尉喜添千金,我们快去卫尉府上探望,快走吧。
张清一想,可不是,忙活了半天,还没去看望赵雨菲和刚出世的孩子呢。
他被武空拉走,近千人如潮水般,眨眼间退得干干净净。东闾英看看破了几个洞的大门,和倒塌的院墙,一口血喷在衣襟上。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他喝令畏畏缩缩躲在后面的管家:备马。
管家不知他要做什么,不敢问,亲自跑去马廊,牵了马出来,道:阿郎?
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里?不会受刺激太过,要去永昌侯府生事吧?
东闾英翻身上马,打马直奔大将军府。
霍光退隐后,大将军府的牌匾还在,只是门前来往的马车少了很多,门房里再也没有人满为患。夜色已深,大门早就紧闭,门子收拾了刚躺下,便被激烈的拍门声惊起,一边穿衣服,一边喊:别拍了。
这是谁啊,敢大半夜的跑到大将府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门刚开一条缝,一个花白头发乱蓬蓬,遮住半边脸的男子狠狠推开门,门子猝不及防,被门栓撞了一下,疼得直叫嚷,就这么一晃神,东闾英已冲了进去。
霍光早就歇下,霍显还在铜镜前敷面,她一直很小心地保养自己的肌肤,要不然快五十岁的人,怎么看起来像三十许人呢?
婢女在门外小声禀道:夫人,大舅爷来了。
这个时辰?霍显很意外,这都二更三刻了。
更让霍显没想到的是,东闾英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九妹,东闾氏可是你的娘家啊,你怎能放任娘家让人欺负而不管?呜呜呜!
半夜三更,一个老男人呜呜呜地哭,听起来特别凄惨心酸。
霍显大吃一惊,赶紧让贴身婢女把她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的珍珠粉沫洗干净,来不及换衣裳,披了一件薄披风,出来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看清东闾英的形容,不禁勃然大怒,道:五郎不听调停,对你动手吗?
东闾英额头破了皮,血丝直往外渗,两边脸颊高高肿起,鼻子上一块乌青,漂亮的胡子被扯掉了一块,像被什么东西舔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东闾英一见霍显,以头撞地,放声大哭。一路上,他便暗下决心,哪怕不要世家骨子里的骄傲,也要把程墨不守信用的小人行径公之于众。
霍显想扶他起来,无奈力气小,扶不起,只好让婢女:快扶大舅爷起身。又劝东闾英:大哥到厢房叙话。
早有机灵的婢女把厢房的点灯亮。
东闾英死活不起身,呜呜呜哭得更大声了。
霍显还要劝,里间卧室里的霍光被吵醒了。老年人觉本来就浅,他又按医嘱,天黑即睡,被这么一吵,便醒了。
谁在外面哭呢?他问。
阴森森的哭声听起来怪吓人的,要不是他不信鬼神,怕会吓得旧病复发。
外间值夜的婢女道:大舅爷在哭呢。
霍光听说东闾英来了,便起身趿了鞋出来,婢女取了披风为他披上。
大舅哥这是怎么了?霍光裹紧披风,站在门口,见东闾英的狼狈样,也皱了皱眉,道:遭强盗了不成?
这里是京城,又是太平盛世,哪里来的强盗,敢去东闾氏的府上,把家主打成这样啊。东闾英很想吐槽,只是这会儿扮可怜,不便反诘,唯有哭得更大声。
霍显见把夫君惊动了,忙道:外头风大,有事到厢房说。夫君,我扶你过去。
虽然是春天,但夜里风大,霍光身体不大好,吹不得风。
霍光道:不用。越过在门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东闾英,去了厢房。
东闾英见霍光现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泪,跟过去,不待霍光问一声,便把程墨当面承诺此事作罢,转过身却叫人砸了大门和院墙的事说了。
霍显气道:他还叫人打你?
瞧这样子,怕是伤得不轻。
东闾英哭道:我贱命一条,不能保全全族,死有余辜,就算当场被打死了,也没什么。
霍光问:五郎可在场?
东闾英气道:他出尔反尔,怎会在场?
霍显一拍桌子,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去叫五郎这混小子过来。
慢。霍光道:五郎不是这样的人。
霍光观察程墨已久,他虽算不上言出必践,但说出的话,答应的事,基本还是算数的。他若想赖滑头,便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若是明确承诺,必然做到。今天这事,大有蹊跷。
东闾英是霍显名义上的兄长,东闾氏是她名义上的娘家,她自小在东闾英府上长大,直到做为东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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