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件事发生得非常突然,突然到一秒我还在听他说话,而下一秒,他已经消失在空气了;如果当时我被叫到这大殿来的话,我绝不可能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语言,因为我只会因此而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吓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经过十几天的牢狱生活后,我的记忆和很多判断才逐渐趋于完整,并让我意识到让那家伙燃烧起来的原因可能与他那些怪的说辞有关。
于是,我不得不先简述一下关于他死前的疑虑和言论;由于种种原因,我们的指导员默在我们面前展示了一本名叫《物种鉴定报告》的鉴定书,以此教育我们并让我们知道自己同都市的所有人一样属于这个星球。
然而默的讲述却在那家伙身适得其反,他不仅不相信那本鉴定书的内容,还认为这一切都是场阴谋,而我们不过是这场阴谋的消费品;他疑心很重,对身边的事物又有诸多怀疑,特别是他还记得一些令人颇为诧异的东西——”
洛伯的眼睛转向了西蒙,却几乎在谁也察觉不到的瞬间又转了回来;此刻,他心跳极快,因为他必须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段谎话说得同真话一样好。
“他说关于永青藤造人的理论绝对是片面之词,因为他不是靠那藤蔓造出来的,虽然这听去有点大逆不道,但他却是说有两个在他脑海出现的人物令他印象深刻。
这个两个人和他的关系非常亲密,他们还在一片长满绿油油的、软得像毛毯似的地面玩耍,他称这两个人为爸妈,并认为这两个人同他有血缘关系,实际,我到现在也不是很理解他是如何这样认为的——
还有那‘爸妈’又是什么意思,是指有性生殖的雌配和雄配吗?这听去也太怪了吧!”
洛伯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厅里的人们已经开始肆意喧哗起来;眼下,他们已经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以及对政论商讨大会的尊重,纷纷放声议论起此事。
人们对“爸妈”这个称呼同样感到怪,并且不同的种族和星球对这个名词有着不同的理解,如:佤邦星的人会将“爸妈”理解为“佤谷和佤满”的意思;西伦桑族的人会将“爸妈”理解为“罕与氺”;而塔星的列维马科族人又会视其为“卡布酱与卡布耶”等一系列不同的有性繁殖雌雄两体的别称。
可对都市的人来说,一直以来,他们受那份《物种鉴定报告》的影响,认为未明人和所有都人一样是经过永青藤的孕育而出现在这星球的,他们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并认为所有由永青藤造出来的生命都应该同他们属于一个种族;于是,那些利用胎生延续生命的其他星球的部落和民族只能沦为盟友,并永远不可能真正尊重他们的信仰,且像他们一样拥有神灵的庇护。
而现在,洛伯却说那个自燃的孩子并不相信自己是被永青藤创造出来的,甚至还感应到了曾经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生命,这便是在说那孩子的本质与他们是不同的,至少在道德伦理方面亦是如此。
洛伯倒是被这场面震撼到了,他没有想到一旦自己说出一些关于诋毁永青藤造人的言论便会遭到这么多人的辱骂和反对;而他又知道,真正有这种想法的人是他而不是那个一不小心把自己“点着”的矮个子,于是他终于明白西蒙让他说假话是为他好的真正用意,即便他还没弄清楚西蒙为什么非要为那段假话扯另一段天马行空的“鬼话”。
“那不可能是真的,谁都知道单靠我们的肉体是不可能造出另一个与我们相同的个体的,除非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物种!”一位在人体研究领域有极高造诣的研发部大师怒吼道。
“是的,除非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他在说慌,主论大人,谁都知道那本《物种鉴定报告》——”
人们为此争执得一塌糊涂,一方面他们相信那流传了千百年的由《物种鉴定报告》建立起的同种族观念;一方面他们由因洛伯说的话而感到迷茫,认为有必要追究一下那令他们深信不疑的报告书的真假;甚至主论大人斯图尔特都不知道应该驻守在哪一方。
“都静一下吧,让这孩子把话说完!”
主持纪律的法司已经忘记了自己的首要工作,直至斯图尔特洪亮的声音萦绕大厅,他才意识到自己正为此事而忧虑到忘乎所有。
“谢谢,主论大人!”这一次洛伯的感激发自肺腑,以至于连他自己都能感受到那份赤诚的谢意。
“我十分能理解大家现在的表现,不光是你们,我当时也和他因此而吵了起来,可他却只相信自己的记忆,并说自己曾亲身经历被人放在手术台做实验的重重痛苦,他还说曾经有人打开了他的胸腔,并为他植入了某种精巧的零件,可醒来以后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这才是让他真正感到焦虑不安的地方。
他始终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像定了时的炸弹一样随时都可能炸开,当时我以为他精神错乱、杞人忧天,所以还同他开着类似的玩笑,却没想到,玩笑都还没开完,他突然浑身是火,仿佛一个火人似的把自己燃烧殆尽了。
至今想起,我都以为他的死或许和他印象的实验有关,或许他身体里真的被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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