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押送这批木料的人不是聂欢一”南月仔细盯着那辆高车,确认那领头护法不在其
“那也跟上,看这批木料都是送到哪里”
两人无声无息从空跟着那群工匠,停停走走,行了好长一段
高车行至一个岔道口处,隐约可见前面有几个官兵样人招手拦车
负责押送的头目似上前堆诿摆笑,协商一番后车子大摇大摆地通过,拐进了右边的岔道
“如我所料不错,左边那条岔道必是通向京城去的,运送的就是宫修缮和练兵场所需的木料”南月猜测道
二人上前看那路边的目标,上面清楚写着“巷道”
巷道是通往京城之路无疑
完颜旻止住南月道“不用跟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坐等聂护法的车来”话语间成竹在胸,斜眉微挑
于是两人还回到关荣道的入道口,继续蹲守
一辆辆高车鱼贯而出,都是自林场驶向京城
日影渐移,转眼已至黄昏,完颜旻脸色随着夜幕降落,越黑一层
“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新线索”
没有答话,只是摇摇头,似在隐忍着什么
正当时,却见火光飘忽,明晃晃的金黄和惨败月光映在一个人脸上,正是聂欢
所谓百日行人面,夜间作鬼神
“如此看来,他们白日运送的十几批木料都是掩护,现在才是端倪”
“今晚就要见鬼神了”
两人迅跟上
押车的一行人动作极为谨慎,双目四顾,耳听方
夜很静,无雾,可以看到飞鸟浮过圆月时漆黑的影
这次不是鱼贯而出,而是接踵而至
车型和运送规模都比白日那批要大得多,装好圆木的木车排列得很紧,像百足蜈蚣的肢节每辆车都有两个鹰脸面具人在两旁跟守面具泛出冰凉的金属光泽
无疑,这是一场大动作
车队行进如流水,因为排列在一起,俯视看不出每辆车的动作,只觉得缓缓流向前去
实际上每辆单独的车度都很快,依稀可见车毂处锃亮的铆钉
南月清楚记得,白日那些高车,每走一步都吱呀作响,像是被土地拧了皮
蜈蚣车队最终流入了左侧的岔道,这次没有人阻拦
守夜官兵都在驻站里睡着了,或者,是一种变相的默许
“我们不该穿这身衣服来的”南月轻笑自嘲
“今夜月光极好,穿什么都要显形”完颜旻亦轻答
一前一后,如两只漂亮的白鸟,穿梭于夜空,耐心等待着黑夜交给他们去撕破的事
左侧岔道显然极尽荒蛮,夹道都是瘦骨嶙峋的突兀高山,狰狞古怪地露一些怪石绝巘的画影人行其间,像是陷入深深峡谷
那几十辆车走了许久才停下,小心翼翼进了一个山门
旻月两人看不真切,干脆落身在那山门之上的石缝间,把里面光景瞧了十分
群山环绕之下,竟是好不宏伟一座兵器制造厂
山下是一大片地势低缓的平壤,竟是一片汪洋灯海,里面全是光着膀子的劳力虽然距离远,但是看得极真切来回奔走的工匠都面黄肌瘦,脊背闪闪亮,都呈弓样弯曲的姿态山间堆满了整棵的、锯开的、已经做成辐条和车辕的木料
竟是活脱脱一个热闹的小世界那聂欢和一众武士在山口来回踱走,警惕防备
完颜旻看到这一切,眸子越深邃,解不出脸上神色
“我们进去看看?”南月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明日再来”完颜旻不解释,抽身便离开
“喂,好不容易来了,为什么不进!”
但眼前人影早已不见,南月只得跟上
行至一片树林处,完颜旻忽然靠了一棵树停下,脸上出现豆大汗珠
强硬命令南月道“你我二人分开走”
“为什么?”
“你话太多了,朕不需要你在身边”说这话的底气已是十分虚弱
南月被嫌弃地一头雾水,却现完颜旻忽然顿住脚步
林间一片静谧,只几片叶子渺渺飘落,伴着远处一两只禽鸟扑棱翅膀的声音
两人都明显意识到危机的降临细密沉重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平静的地面自四面方卷起尘烟,枯枝落叶刺啦啦翻腾起来,空气里酝酿着浓重的压抑
袭击自上方突然而来,数柄长剑齐刷刷逼向间,片片寒刃反射着雪样明光二人周围稳稳落下十几个通身黑衣黑袍的死士,连头部都用连衣的帽子遮掩得极好,衣服的滚边处绣着鲜红色奇异花纹
这群人没有面具,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脸——每张脸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乱伤,深深浅浅地在伤痕处刺以黔墨,成就了有别于正常人脸的独一无二的身份标识
没有杀手绕着猎物缓慢转圈圈的预热,对峙直接开始
这群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完颜旻
长剑出鞘,在月空掀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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