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的寝殿中,少了平时惯有的熏香,多了一抹清苦的药味。
薄锦妆躺在床榻上,绝美的面容上神色落寞,眉目间的憔悴一眼而现,她无力道:“凌香,本宫已经说了,不想喝药,你还熬它做什么?平白的闻了药味。”
“娘娘,您凤体抱恙,不让太医诊治也就算了,奴婢求您喝了这药吧,不喝药病可怎么好?”
薄锦妆激动起来:“本宫没病!喝药做什么?给本宫退下!”
凌香端着药碗,哀求道:“娘娘,奴婢求您保重凤体啊!”
薄锦妆气极,想要起身打翻那药碗,努力了几次,却撑不起身子,终是无力的躺回了床榻上,默默的流起泪来。
凌香还要再劝,殿外突然传来了通报声。
一抹明黄色的修长身影大步进了殿中,还未等她行礼,便直接道:“药放桌上,你且退下。”
凌香放下了药,静静退了下去。
宸翊遥缓缓来到床榻边,见薄锦妆面上泪痕宛然,双眸却紧闭着,只剩一排羽睫不时的轻颤几下。
“你就如此不愿见朕么?”宸翊遥说完,便又伸出了手往她额间一探,浓眉深皱:“怎么烫的如此厉害,为何不请太医?又为何不喝药?”
薄锦妆缓缓睁开了美眸:“皇上还愿意来看臣妾?”
宸翊遥无奈一叹:“锦妆,你一定要如此么?后宫妃嫔如此之多,你就只介意一个她?”
薄锦妆苦笑着摇头,声音幽幽:“皇上不明白臣妾,不明白……”
宸翊遥道:“你要朕明白什么呢?”
薄锦妆侧过头,定定的看着他:“皇上,臣妾介意的不是她,而是皇上的心。”
“后宫妃嫔如此之多,可只有皇上与臣妾心中清楚,皇上待她与旁人根本不同。”
“皇上,大婚那晚,您喝醉了,看着臣妾时便唤着她的名字。”
宸翊遥俊眸中愧色浓浓:“锦妆,别再说了。”
“不!臣妾要说!臣妾只是您与她嫌隙之间的替代品,她一直是你心中最初的那一人,任凭臣妾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您真正的心。”
“那段时日所谓的帝后情深,不过是皇上您的一场糊涂,糊涂到以为我可以代替她,糊涂到辨不出自己的真心。”
“皇上现下圆满了对吗,她的遇刺让您不再糊涂,您知道了自己的心,然后呢?皇上准备与她情比金坚,至死不渝吗?让臣妾沦为你们之间的笑话吗?”
“够了!”宸翊遥打断了她,接着道:“皇后,你与她并不冲突,你们都是可以在朕身边并存的。”
薄锦妆美眸一闪,一颗晶莹的珠泪滑下,因为高热,她面颊嫣红,双眸迷离,片刻,她喃喃道:“是啊,皇上有这么多嫔妃,谁与谁都不冲突,看来是臣妾病糊涂了,好好的皇后不做,偏要如此在意皇上的那一颗真心究竟给了谁。”
宸翊遥心头一软,坐在了床榻上,抱起了她的身子:“锦妆,朕的真心,你们两人都拥有过,若你肯,今后,朕的心依旧会有你的一半。”
薄锦妆听罢,痴痴的笑了起来:“一半?臣妾还是将这一半通通让给她吧,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强留岂非自取其辱?还有,臣妾的凤位都可以让给她呢。”说罢,她笑出了声,笑的花枝乱颤,如风中摇曳的蝴蝶。
宸翊遥不忍斥责,静静抱着她,任由她笑着,许久,她停住了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宸翊遥眸中划过了痛色与无奈,对着殿外冷声吩咐道:“去请太医!”
……
出了未央宫,已是夜色如水,恰逢今日月光皎洁,宸翊遥缓步走在御花园中,俊美的面上凝着肃色,看上去心事重重,难道这薄姓的女子都是他的劫?堂堂君王,竟被夹在两个女子中间为难伤神!
想及此,他轻轻一叹,吩咐道:“去柔福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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