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2-06
苏伊只觉像梦一样,她以前便就知道花孤城的身份很不寻常,他所在的家族也极不平凡,可叫她万万想不到的是,花孤城这个名字在这座城市究竟代表了怎样的一份权势。
上一次来到这个古朴的宅子里,苏伊见到了花孤城那个看上去又慈祥又开明甚至非常好说话的父亲,可这一次,花孤城的父亲似乎出了远门,换来了无数自称“属下,小的”的人来伺候她的起居。而于此同时这个宅子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极为肃穆的气氛,给人以一种随时都有大事发生的压抑感。
苏伊坐在厅堂之中,几个穿着织锦短褂,低眉顺眼的少女,低着头,垂着手,肃立在苏伊身旁,用眼角偷偷膘着她,目光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苏伊并不了解她们的心情,但隐隐中她只觉的在忽然间,好些事都已经改变了,就好像檐下的燕雀已飞上云端变成了凤凰一般。
这变化简直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她甚至还未清醒,就已变得高高在上了。周围的人开始对自己恭敬,开始叫自己小姐,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喜欢她的那个男子叫做花孤城。
仿佛就为了证明这不是梦,苏伊慢慢的伸出手,去端桌上的茶杯。
她手刚伸出,已有入替她将茶捧了上来。岂止是杯茶,她隐隐觉得自己无论要什么,只要开口,就立刻会有人送来,这不是梦,绝不是。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她却宁愿这是一场梦,宁愿重回到梦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只要她与花孤城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在一起,把日子过成一段永恒,可现在,眼下的这一切都不是苏伊所期盼的。花孤城回到x市之后就把她安顿在这里,而他自己则没日没夜的在另一头练着剑。花孤城为之沉浸忙碌的这项事业,苏伊丝毫无法理解,就好像她到了这里之后,时空也跟着换了一般。可这一切为什么会让苏伊感觉这么熟悉,花孤城练剑,这些侍奉的仆从,还有她的心情,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苏伊心想自己应该感觉错愕,不理解,可她一点都没有错愕,也没有一点不理解。就好像这些事情以前就在她的生命中发生过一样。苏伊从一名少女手中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气味好极了的茶水,黛眉轻蹙,真的是梦吗?
她放下茶杯,想要去看看那个正在埋头练剑的人儿。
暮春三月,江南的春雨总是选人的,春雨是那么轻柔,就像是烟雾一样。绿油油的草地,在春雨中看来,柔软得又像是情人的头发。
苏伊一只手挽着满头长发,只手提着鞋子‘赤着脚,在绿草上跑着。雨丝已打湿了她的头发,春草刺得她脚底又疼又瘁,她都不在乎。
因为她就要去会见她的情人了,只要能见到他,倒在他怀里她什么都不在乎。
那才是梦,比梦更美丽的梦。只要想到那种甜蜜的温馨,她的人就似已醉了。
花孤城手上提着一把极为好看的剑,剑身修长,自剑柄开始每一根线条都流畅极了,也舒展极了,更加没有一丝刻意设计的痕迹,就好似宛若天成一般,花孤城脚踏着很诡异的步子,长剑被他舞成漫天的碎光,碎光又互相交织,化作一面光墙,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墙一面面的多了起来,团团将花孤城围起来,密不透风。
旁人再也看不清花孤城手中的剑在哪里,又要刺向哪里,护卫在一旁的孤城派弟子几乎就要惊诧的叫出声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精妙的剑法,也不记得孤城派中传承有如此精妙的一套剑法,那花孤城是从哪里学来的呢?如果要问花孤城,恐怕连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吧!因为他不能告诉别人,他生下来就会这么一套精妙的剑法,这个说法实在是太荒唐了,可无可奈何的是,他就是一生下来就会这么一套精妙的剑法。不止是这一套修罗剑法,他的脑子里此刻还能想起四千多卷的武学典籍,一词一句,丝毫不漏的刻在他的心里。
灰布师叔祖在路口看到了往花孤城练剑的地方缓缓跑去的苏伊,他面无表情,眼神中却是露出几分柔和。倒不是因为灰布师叔祖内心慈祥,只是在杀伐冷酷的孤城派,这样的情意绵绵实在是太稀缺了,偶尔能见到,便足够打动灰布师叔祖心上那块最柔软的地方。
灰布师叔祖轻轻跟上去,苏伊远远的站在一边,并没有去打搅练剑中的花孤城。灰布师叔祖在苏伊身边站定。苏伊抬起头朝这个看上去年纪已然非常大的长辈微微一笑。
“老祖宗好。”这是第一次面见灰布师叔祖时,花孤城教苏伊如此称呼灰布师叔祖的。灰布师叔祖听了苏伊轻轻柔柔的声音,点点头,极为难得的露出一点笑意。
“在这里住的习惯吗?”灰布师叔祖询问道。
“很好的。”苏伊住的其实并不习惯,她并不喜欢那种众星拱月的生活方式,可她并不想拂了孤城派的一片好意。苏伊眨了眨眼睛,远远望着一心一意浸淫于剑道中的花孤城,问道。“花花这是在做什么?”
“他在练剑。”灰布师叔祖并不觉得苏伊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毕竟这个年代的人已经很难理解武功与剑术存在的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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