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顺去打听过,药铺的伙计说是有江洋大盗逃脱了,受了重伤,官府让发现有来历不明买金创药治外伤的,检举揭发可得赏银。>
除此之外,那伙计还掏出了两张画像,说看见有画像上的人,可得重赏。>
他嘲讽的笑了笑,他竟沦落为了江洋大盗,真是可笑。>
风水轮流转,当初用这样的法子栽赃那家余孽,如今人也用一样的法子对付他。>
在昏暗中,他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不知过了多久,是两日,还是三日,亦或者五日,他分不清了,身上的伤得不到好的医治,有些已发脓了。>
外头的消息,都是郭顺出去打探的,以及猪圈的农户喂猪时候的交谈声。>
他知道京中如今有几件大事,一件是关于郭家的,整个郭家悉数被抄,郭家的人为了活命,争相出卖了他,将他编成了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还提供了他的画像。>
幸好啊,他的母亲和妻儿都提前送走了,这是他做得最正确的事。>
他还知道,他的姑父不止没有救他,没救郭家,不仅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甚至还落井下石。>
别以为做了伪装,他便猜不出来,他能落脚的地方都被摧毁,还有郭顺遭遇的伏击,没有他姑父的手笔,他的头都能拧下来给他姑父当球踢。>
呵,这是想杀人灭口,杀了他,再清了那些地方和痕迹,这样他替他辜负做过的那些事,就永远被掩埋,真是想得很美。>
当然,他的好姑父也不好过,这便是京中的第二件大事,他的姑父成了整个京城人人喊打的过节老鼠,被百姓所唾弃,是大奸臣,被京中百姓要求惩治,麻烦也不少啊。>
真是大快他心!>
想到这里,郭能面上表情极尽嘲讽。>
此时应当又到了喂猪的时辰,上方猪圈传来声响,几头大肥猪听到熟悉的人声翻滚起身的声音,接着一阵哼哼唧唧要吃叫声传来。>
有人从远及近走了过来。>
有个大婶的声音传来,方言口音很重:“大嫂子,你家这几头肥猪不得了哟,瞧瞧都有两百多斤的水,等过年卖了,给二丫扯两尺红布,相个好男人。”>
叫大嫂子的,喜气洋洋道:“嗐,今年一年就指望这几头猪过日子咯,俺这都是小打小闹,吴大姐,你家男人才有出息的咧,卖醋都卖大酒楼去咯,坐着家里酿醋赚大钱,外甥跟了个好东家,又有出息,日子红红火火的,这里谁不羡慕你家。”>
一边说,一边手上功夫没停,在给食槽一勺勺倒猪食,霎时间,传来几头肥猪争先恐后吃食的声音,吃得滋滋有味。>
叫吴大娘顿时笑了起来,笑得喜庆,客气了几句,两人絮絮叨叨聊了起来。>
吴大娘问道:“二丫咋个不在,去哪了?”>
提到这个,大嫂子似有恼意,气狠狠道:“那丫头,整日不着家,说是去看状元郎写的字去了,好像是写了一篇什么“公论”,在衙门外头贴着,好多人都去瞧的咧。”>
似越说越气,她将喂猪勺往桶里一丢,发出砰的一声,恨铁不成钢道:“俺就不明白了,这有什么好看的,她又不识字,那都是读书人看的玩意儿,猪草不打,家里头也不收拾,整日捧着个状元公的画像扮痴,说往后就要嫁这样的,她也不照照镜子,就她这把懒骨头,怎么配得上状元公咯,那长得跟神仙似的状元公,读书又好,俺们给人提鞋都不配的咯。”>
“哎哟,大嫂子,莫气莫气,哪家小娘子不爱娇,还小,慢慢教,莫着急。”>
吴大娘劝了两句,似来了兴致,声音神秘热切了几分:“大嫂子,你说的状元郎,是那山西太原府的解元公吧?”>
听到这里,郭能闭上眼睛,自嘲地笑笑。>
昔日怀疑是余孽的太原府解元连慕,节节攀高,被百姓和读书人所称赞,眼看未来不可限量,而他却成了逃犯,躲在猪圈之下,苟延残喘。>
刚躲进来时,此处熏得他作呕,现下他竟然渐渐适应了。>
人就是犯贱啊,以前的锦衣玉食都不满意,如今若能让他沐浴一回,洗去身上的粘稠,便觉是天大的好事,可惜这也是妄想。>
这些升斗小民,他往常从没注意过,以前他做梦都不会想到,听农妇闲谈,竟然也能听得津津有味。>
郭顺为拼一条逃生路来日日在外头奔波,他每日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黑暗、无聊、枯燥,烦闷、恐惧、暴躁如潮水而来,将他淹没,有时候昏昏沉沉之间,他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还好有上头这些肥猪在,有这一家农户在,能听听人声。>
他如今最期盼的,便是农妇喂猪的时刻,听那农妇家长里短几句,那显露的烟火气,他才感觉自己还活在人间。>
若是他郭能还能东山再起,定要给一笔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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