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茂名的小表妹叫做柳月梅,今年也刚及笄,和顾水姚一般大,模样娇媚,一双丹凤眼很是勾人,脸蛋是标准的鹅蛋脸,是村里的远近闻名的小美人。
可惜人美这心就大,看不上村里的人,都是些下苦力的莽汉子,每日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说,长得也不好,手上都是老茧子,她嫌弃得要死,死也不肯嫁给这种什么也不懂的男人。
如今能够嫁给那齐家念书的齐表表哥,可算是如愿以偿,齐家表哥知书达理,长得又俊俏,知冷知热又会说情话来哄她。她如何不喜欢?而且这念书的人比山里种田的人日后要出息,她跟着他指不准哪天就成了官夫人,那可才是扬眉吐气,光耀门楣。
终于等到了成亲的这天,她可算是要正大光明嫁入齐家,柳月梅欢喜得整夜睡不着觉,满脑子想的全都是她的茂名表哥。想他的好,想他的俊,想他以前抱着自己说的那些羞人的情话,还有他那双滚烫的手和炽热的唇。
想念如潮水铺天盖地涌上心头,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她端坐在家里简陋的梳妆台前,羞红着脸任凭村里的阿婆给自己梳发。
黑发及腰,阿婆慢慢梳着,嘴里是不是拿她开着玩笑。都知道柳月梅要嫁给一个书生,日后前途可是光明着呢。老一辈的人都觉得不错,打趣她千万可要抓紧时间生个胖小子,好抓紧男人。
柳月梅坐在凳子上害羞得不敢出声,她自然是知道这些,甚至她已经凭借肚子里的娃抓住了那个男人。但这谁也不能说,唯有她父母和齐家的人知道,一切对外皆是保密。
老阿婆梳头发的功夫一流,很快便梳好了,又给柳月梅上妆,一番捯饬下来,柳月梅越发漂亮了。喜袍早已穿好,老阿婆笑道:“一会儿你男人过来接你的时候,你可千万别着急露脸,得盖着盖头去他家,然后到了晚上才能揭开。”
“还得要他亲自来揭,任何人都不能揭。”
柳月梅点头,笑着道:“我记下了,多谢阿婆教诲。”
阿婆咧嘴,笑得欢快,“月梅这么美,你男人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一口一个你男人的,说得她都快羞死了。柳月梅捂着脸偷笑,忽而听闻一阵唢呐声响起,屋外的柳至贵便探了个脑袋进来,对屋内自己媳妇说:“赶紧的收拾,那边我瞧见人来了。”
柳月梅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不免心头一喜,她的茂名表哥来了,他终于来了。老阿婆见她这般喜色,又打趣了几句,手上的动作也没有怠慢。
“哎呀,阿婆你就别拿我取笑了。”她娇羞着说道。
阿婆拿了个红盖头盖在她头上,笑吟吟道:“好啦好啦,快好生待着,一会儿新郎官该来了。”
说罢,唢呐声越发的响亮,得知是这女婿来了,柳家夫妻首先就迎了出去,两人脸
上都堆满了笑意。
同齐茂名一同前来的一共有五个年轻人,加上他本人也就六个,六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一起,最显眼的便就是他们的女婿。柳至贵的媳妇赵氏欢喜极了,女婿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而且还要去考功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这门亲事值当!
柳至贵则收敛些,能和自己堂姐搭上关系,他也欢喜,不过端着些架子总归是好,免得让人看了低。赵氏则不同,女人素来如此,谁也不会多想。
齐茂名人还未到门前,那头门口的柳至贵和赵氏就走到了跟前,盛情满满,齐茂名对待未来岳父岳母的态度是极好,先是行了拱手礼,再是谈论今日要事。
柳家二老喜欢得不得了,早前定日子的时候齐茂名就抬了聘礼过来,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二老看好这女婿便足了面子,抬了女儿嫁妆出来,张罗着嫁女儿。
唢呐响个不停,柳月梅出嫁的时候,柳家也放起了鞭炮,噼里啪啦地炸裂声带着喜气,送行的人皆是欢笑。
柳月梅坐在齐茂名租来的轿子里,整个心终于是安稳了,终于要嫁过去了,她终于守得见云开,可以完全拥有他了!
她一手摸着自己微微有了变化的小腹,露出了胜利的微笑,那个女人,早就该知难而退,何苦等到这个时候。
哼,被休了的滋味,可是好受?
她的一双丹凤眼泛着精光,哪里还再是之前那个温柔可人的模样。
轿子摇摇晃晃,绕过小道,再翻过山丘,没多时便到了安阳村。唢呐声响了一路,随着风飘散在大山的每个角落,一直吹到了那头顾水姚的家。
顾水姚今日可没去那齐家等着吃喜酒,又不是没吃过喜酒,干嘛要去那齐家吃?她忙着大理自己的草药,心里琢磨着下山去卖的事,根本没工夫去理会这档子事。
但完全不受影响也不可能,齐茂名再娶这村里人对她的看法越发狭隘了,她就算不在乎这些,但顾正南这心里定然是不好受。她身体里的灵魂来自异世,不是原主所以也无法体会到这件事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但她能想象到,换做是她本人受了这委屈,定然是恨不得提了刀去找那王八蛋算账。在她的字典里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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