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纪全家门口一片寂静,唯有东儿一个孩子在门口把玩着石子。
郑春林坐在屋内的床上,神色黯然。她额头伤口处换了新药,这是顾水姚替她换的,说是止血消肿,让她千万不要碰水,更不要轻易去触碰伤口。
这种草药昨晚就敷上了,效果的确是好。但好又有什么用?
活着还不如死了。
她怔怔呆坐床头一整日,一整日不说话,一整日不动作,就这般呆呆坐着,左邻右舍的那些个嘴长的,都说她这是撞傻了。
即便是纪全,也同样如此认为。不敢见她,躲得远远的。
莫大夫经由柳氏指引寻了上门,在门口瞧见了玩石头子的东儿,周围的人都瞧见,纷纷探出了脑袋看着这边。
东儿在门口昂着小脸看着来人,似乎并不认识来人。
柳氏指着屋内问道东儿:“东儿啊,你爹呢?”
东儿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站了起来,嘴上道:“在里面呢。”
柳氏笑着道:“那你把你爹给大娘叫出来,就说大娘带了大夫来给你娘瞧病。”
东儿似懂非懂点了点头,迈着小腿蹬蹬蹬就跑了进屋,对正对着灶发愁的纪全道:“爹,柳大娘来了,还给娘带了个大夫来瞧病。”
纪全一听挑了眉头起来,这柳氏看不是什么善茬,能带大夫来,这么好心?
“纪全啊,纪全啊,莫大夫来了,专程来给你媳妇瞧病来的!”门口柳氏已经急不可耐的将人莫大夫请了进来,哪里还等纪全出去。
此话一出,纪全不得不起身走了出去,心头微微不快,毕竟是家丑,这柳氏非得告诉别人,他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柳氏得了莫大夫今日的好处,便不遗余力吹捧起来,“莫大夫如今是在山脚的保和堂做坐诊大夫,听见你们家有事,人主动就来了,你说莫大夫好不好?”
莫大夫笑道:“我日后也会来得少了,听闻村里最近每个大夫我不放心,所以特地来瞧瞧。日后你们有什么不舒服的,便去山下保和堂寻我便是,我一直都在那里。”
纪全对莫大夫并不反感,莫大夫以前是这几个村子的常客,总是来瞧病,人也挺不错。于是便也应了下来,连连道多谢。
人都这么开口了,还有柳氏在一旁撺掇,纪全只得是硬着头皮将莫大夫给请进了郑春林的屋子。
莫大夫随着进屋,发现郑春林这额头上裹了一白色布巾,便是问道:“可是还在流血?”
纪全道:“昨日流了,不过今日还不曾流。”
虽然他并喜欢顾水姚,可那女人的确有本事,愣是用草药将伤口的血给止住,让他不得不佩服。
可莫大夫看了片刻,却仍旧要诊脉,纪全也拦不住,心都在滴血。
这说的是主动来帮忙,可又不是什么熟人,帮忙自然是要给银钱的。
这一爪子摸下去,那给钱的事就是板上钉
钉。可也没办法,他总不能拂了人家好意。
莫大夫把了脉,又主动给开了方子,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就该给银钱了。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忽而觉得顾水姚的好。
虽然那女人是不讲理了些,是喜欢教训人了些,可那真的是帮忙,不用给钱的。
可这不同,他不仅得给,而且还得笑眯眯地给。他有些舍不得,但却不得不给,
柳氏在一旁笑道:“莫大夫就在那保和堂,你们明日可拿着方子去他那儿抓药,放心得很。”
莫大夫笑而不语,走到门口,笑着道:“我和你们都是熟人,日后有什么抓药亦或者是瞧病的事,都可下山去寻我。我就在山下保和堂,日后就不常来村子里了。”
周围住着的村民这时都走了出来,俱是担忧问道:“那你就是,日后是来了?”
莫大夫道:“日后我不来,但我就在山下保和堂,你们去寻我,一样的。”
柳氏笑着道:“是啊一样的,莫大夫大家还信不过?这是好事啊!”
“你说咱们有个啥病走几脚不就到了么,去那堂子里瞧病直接就抓药,还能给咱们便宜些,多好的事!”
听了这话那些人也都有些心动,于是便围着那莫大夫又说起了这事,谁人还记得那纪全?
纪全思来想去不对劲,怎么感觉,这是被人给诓了?
小路上顾水姚正端着一大碗饭菜过来,好巧不巧,就遇见了柳氏一群人。
柳氏站在一旁瞧见顾水姚,再扫过她手里的碗,一声冷笑,“水妞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顾水姚懒得搭理这女人,凉凉哼了一声,“你管我做什么?这路难不成是你家的?”
柳氏气得叉腰,抬手便要大骂。
顾水姚看也不看她,抬脚就走,不想扫过人群,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人。
“莫大夫?”她叫了一声,望了过去。
人群里那被围着的莫大夫闻言抬了头,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直,不过却很快恢复了正常,也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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