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思恍惚抬头，眼前的俊容却渐渐幻化为另一张容颜，喃喃喊道，“阿尘。”
林墨非明显是一怔，沉静说道，“清思，你喝醉了。我不是尘。”
沈清思闷了半晌，这才瞧清了来人，“墨非。”
“我送你回去。”林墨非拿起她的挎包，扶着她起身。
两人走出了酒吧，沈清思却闹着不肯回家。她挣开了林墨非，只见前方驶来一辆巴士。巴士徐徐停下，有人下车，她立刻就蹿了上去。
“清思！”林墨非一惊，也追了上去。
沈清思找了个位置坐下，将头靠向车窗。
林墨非坐在她身后的位置，一言不发。
巴士不知道要开去哪里，只是停停开开，开开又停停。直到车内的乘客只剩下他们两人，终于也到了终点站，不得不下车了。沈清思却第一次使性子，不肯下车，不知道在顽固些什么。
“清思，到站了要下车。”林墨非温柔地劝说。
林墨非瞧见沈清思红了眼眶，不知所措起来。
沈清思默了下，一时没有说话。
“清思，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林墨非轻拍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又是叮咛，“以后不要喝这么多！”
林墨非立刻取了纸巾，沈清思道了声谢，接过擦着污秽。她平静得出奇，似乎又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微笑着淡淡说道，“我没事了，以后不会再喝这么多酒。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包里有纸巾。”吐过之后，沈清思有些清醒了，她的声音很轻。
而后她终于开口，沉静一句，“我们分手了。”
沈清思忽然泪眼婆娑。
回到家里对着玻璃鱼缸她会难过，那两条叫思思和阿尘的鱼会让她想到从前，想到那个孩子气、霸道的男人。哪怕是闭上眼睛，可是眼前都满是他的影子。有些时候，甚至连回忆都是奢侈都是不想去拥有的东西。
不管有多么舍不得。
沈清思咬紧了牙关，像是要屏弃什么无法割舍的东西一样，一下起身，跌跌撞撞地下了车。只是一下车，头晕眼花，感到胃里什么东西在翻搅难受，她狂奔到一边，忽然就吐了。
因为害怕，回忆里只剩下自己。
再坚持的乘客，到站了就要下车。
“你和尘怎么了。”林墨非盯着她的侧脸，沉声问道。
林墨非似乎已经料到结果，并没有怎么惊奇，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在林墨非的记忆里，沈清思总是安静、认真、不多话，一群人中间不怎么起眼的那个。可是无论对人还是对事，她总是抱着一颗宽善温柔的心，努力地去做好。她是非常乖巧的一个女孩子，暖暖的笑让人感觉安然。
他不曾想过这样的她，也有一天会使性子、闹脾气、醉酒。
可是这样不曾有过的她，竟让林墨非觉得更加心疼。
沈清思低着头，轻声说道，“墨非，我想回家了。”
沈清思转身走向不远处可以打车的转角，林墨非却没有迈开脚步。只是凝望着她漫步而去的背影，他低沉的男声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响起，撞进了沈清思的心窝，他那样说，“沈清思，对别人仁慈，就是在对自己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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