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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部 第十七回 西笑承兑 5(1/2)

作者:阿风8000
(5)

廊下无人,此时申时已过,阳光依然洋洋照着。

石二郎遥望碧蓝的天空,有一些晕眩,他这一天到现在神经一直紧绷着,这时才觉察到自己其实非常的累。

远处铮铮琮琮响起琴声,若小溪涓流,潺潺而唱。石二郎闻声走进一片樱树林,秋已至,樱花本该落尽,但枝头尚有稀稀落落数朵挂在微风中瑟瑟起舞。

琴声一转,曲调柔滑起来,柔滑中还略带感伤,石二郎微微一惊,这弹奏之人琴上造诣相当高,竟将勾剔和撮奏两种风格融合得天衣无缝,他来东瀛以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琴声,虽比不上衡山曾老夫子,但境界也是相当之高。

石二郎走过去,只见林中坐着一人,正是西笑承兑大师,他身旁焚一炉香,面前摆着一架古琴,正静心弹奏,似没觉察有人来。石二郎怕打扰到大师,不敢离得太近,只远远站着恭听。

一曲既终,石二郎良久才回味过来,开声赞道:“好曲呀,好琴!”西笑承兑抬头颌首道:“阿弥陀佛,原来是石施主,呵呵,你何以知道这是一架好琴?”石二郎谦躬的道:“在下曾受一位长辈喜教诲,对古琴略识一二。”西笑承兑招手道:“那请施主过来瞧瞧,看看这是什么琴?”石二郎道:“是。”走到西笑承兑面前屈膝坐下,抚琴道:“这是仲尼式的海月清辉,从色泽和上面的梅花断纹来看,大概是宋人之物。”

西笑承兑眉毛一动,道:“想不到石施主是一个清雅之人,对古琴也知之甚多。”石二郎道:“皮毛罢了,在下并不懂弹奏,只喜欢聆听。”西笑承兑道:“石施主何必这样过谦,对了,你刚才说好曲,难道以前听到过这曲子?”石二郎点头道:“是的,不过晚辈也不确定大师弹的是不是《清静经》?”西笑承兑有些动容,道:“施主知道《清静经》?老衲正为此曲流传不广而遗憾。”

石二郎道:“据说此曲作者张德新本想取儒释道三家辞章经咒谱之于琴,以昭于世。”西笑承兑叹息一声,道:“琴道在大明已然没落,但还有张德新这样的人物,这的确就是《清静经》,老衲作了些修改。”石二郎并不认可大明的琴道没落,但他不愿起争执,只淡淡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听上去有大不同。”西笑承兑望着石二郎道:“老衲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岚儿要拜托我带石施主出来。”石二郎一愣,道:“哪个岚儿,是丰臣岚?”

西笑承兑点头道:“不错,除了她还有谁。”石二郎猛然明白过来,原来是丰臣岚拜托西笑承兑救了自己,不是她的请求,西笑承兑怎可能无缘无故带他来南禅寺,又这样客气的对他?想到这里,有些感激丰臣岚,道:“她在哪里?”西笑承兑道:“石公子安心在这里休养,她自会来看你的。”石二郎心情复杂,对丰臣岚他不知怎么要怎么做。

两人聊了一会,西笑承兑忽然双掌一合,垂眉道:“南无阿弥陀佛,真麻小姐快要醒了。”他并不知夏婵儿真名,还称她真麻小姐。石二郎有些讶异,这里离禅房颇远,难道这老和尚天生异禀,他怎知婵儿已醒?当下起身道:“如此,在下先告辞了。”西笑承兑欠身一揖,算是回礼。

石二郎回到禅房,只见夏婵儿身子躺在塌边,秀眉微蹇,正轻声呻吟,地上一只瓷碗反扣在地,里面的汤汁已沁到地下。石二郎暗忖:先前大概是这瓷碗翻落地上,被西笑承兑听见,所以他知道婵儿已醒,这么细小的声音,不留心细听绝对听不见。忽然心上一凛,那老和尚目光看似平和,心思却极其慎密,而且功力深不可测,自己和婵儿在这里可要多加个心眼。

他坐在塌上,夏婵儿睁开眼睛,眨了两下,茫然开口道:“这,这是哪里?”石二郎凑过去道:“这里是南禅寺,你放心,我们现在很安全。”夏婵儿噢了一声,道:“刚才那些人呢?”石二郎道:“他们都走了。”

夏婵儿神情恢复了些,她直起身子靠在石二郎肩头,道:“先前我做梦,梦见好多人拿刀来砍我们,好可怕。”石二郎抚mo着她的秀发,道:“没事,有我在,天塌不下来。”夏婵儿闭上眼,道:“若是永远能这样多好?”石二郎道:“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夏婵儿满足的道:“我好高兴。”石二郎道:“我也是,我们终于在一起了。”夏婵儿道:“万一我,我,哪天不在了,你一定好好活下去。”

石二郎道:“你乱说,我们俩都不会有事的。”夏婵儿想要笑,忽然笑容凝结,手扪胸口,半天不做声。石二郎一手去搭她经脉,问道:“怎么了?”过了一会,夏婵儿缓过劲来,道:“没什么,就是心口有些堵。”石二郎道:“那你躺下来休息吧,不要多说话。”夏婵儿摇头道:“没关系。”石二郎哄她道:“乖,听话。”夏婵儿扑哧笑道:“干么,我又不是三岁小孩。”石二郎道:“小孩子才好,成天可以无忧无虑生活。”夏婵儿仰脸道:“不说这个,我问你个问题,你可要老实回答!”石二郎道:“什么问题?”夏婵儿道:“那个丰臣岚,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她?”

石二郎一呆,道:“你说什么,我只将她作普通朋友。”夏婵儿正色道:“就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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