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望着石二郎道:“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立不立誓?”石二郎坚决的道:“做人要诚实,我还是先前的回答,只立前一半。”太爷道:“好,你如此冥顽不灵也怨不得老夫,不过,你既然立了一半的誓言,我也给你一半的机会,让老天来作裁决罢!”
石二郎奇道:“老天来作裁决,是什么意思?”太爷一把划开他胸口的绷带,露出胸膛,手指轻轻拂过,石二郎突觉胸口似被钝刀刮破一样,火烧般生疼,他感觉鲜血正在渗出滴落,
太爷站起身道:“什么裁决,等下你便知道!”说罢,转身而去。石二郎心中琢磨太爷的话是什么意思,陡地想到:不好,他将自己胸口肌肤弄破,莫非是想让血腥之气引来毒蛇怪兽之类?想起大毒彩蛛和那那天晚上抓自己的大怪物,不由全身汗毛直竖,高声叫道:“太爷,您回来!”
喊了几声,四周冷冷清清,无人应他。石二郎竖起耳朵倾听,四周除了虫豸之声,再无声息,他提心吊胆了一刻,忽觉有光影一闪，忙向凉亭瞟去，却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怪怪的感觉，忽地想道:我干么疑神疑鬼，一副等死的样子,进熊家内院,本就不抱希望而来,现在我不单还活着,骨头也接好了,疯叔叔说每天服一次寒石粉,睡二个时辰,过不多久便可回复如初,那死老头搞不好还在暗处盯着我,他越想我屈服、害怕,我便越不能让他如意!这么想着,心情放松多了,索性吹起口哨来。
吹完一曲山歌,石二郎脖子有些累,他扭了扭头,忽然瞧见右肩二尺多远的地上有一个白白的物事,颇像块写了字绸巾,心中奇道:咦,这是什么东西?他提了口气,猛地一吸,那物事近了一尺,上面的字迹看得清楚,是一首曲谱,石二郎目光扫过,蓦地看见了《流泉》两个字,心头如受锤击,惊道:熊小姐来过了,这,这不是她的东西么!
这曲谱正是熊煜先前以为石二郎死了,盖在他胸口上的,刚才太爷在他胸口一划,弄到边上。石二郎闻着绸巾上幽幽的香味,忽然明白过来,必是熊小姐来过,和他们说了什么,疯叔叔刚才说什么太爷杀了煜儿的娘，又要杀了她喜爱的人，难不成是熊小姐喜欢自己,所以太爷才要他立这样的誓?
想通了这节,石二郎心下释然,暗道:太爷也想得忒多,熊小姐马上要嫁人,还怎可能喜欢自己,顶多是对自己有好感罢了,立那样的誓,全是因为疯叔叔和熊煜的娘年轻时的那段往事,疯叔叔才学杂博,说话有趣,教人心动并不奇怪,那个熊铁忠不知是什么样的人,若是和太爷一个脾性,可就无趣得紧。
石二郎躺在那里,全身骨架这几天刚刚接好,身上绑了不少树枝木棍,根本无法动弹,不时有些小虫子从草丛中飞到他胸口上吸血,石二郎受不住痒,不停地吹气驱赶,暗道:太爷真损,竟这样折磨于我!
正在暗自诅咒,林外陡然响起巨足之声,石二郎一惊,暗道:不好,怪物来了!他那天在无门之门的石碑那里,被个黑乎乎的大家伙挟到地下室,还不知是什么东西,疯叔叔倒是提过它们叫大毛二毛的,这几天呆在地下室,还没问疯叔叔是何等怪物,原来太爷是把它们二个放出来了。
石二郎侧目向外面张望,林中黑乎乎的,似有二团黑影在朝这边靠近,他一颗心顿时拎了起来,隔了片刻,那二团黑影越走越近,已经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它们似在拍打什么,不时发出扑扑的声音来,那二个怪物越走离亭子越近,石二郎已感觉到他们离自己不过一丈距离,他摒住呼吸,一动不动,心中祈祷:阿弥陀佛,大毛、二毛,你们千万别发现我,千万别再走近!
不知是不是祈祷起了作用,那黑影到了丈外停了下来,坐在那里悉悉嗦嗦不知干嘛,林中阴暗,一时瞧不清它们的轮廓,石二郎暗道:谁说临时抱佛脚没用,我这还是有用的,阿弥陀佛,你们就此打转回去吧!他正全神戒备,身上的小虫子却是越聚越多,飞来跳去,弄得非常难受,他又不敢撮气去吹,只好强力忍着,一边求老天快点让那大怪物走。
正煎熬得紧,不知哪里飞出只小虫一下飞错了地方,钻到石二郎的鼻孔中去,这一下,他再也忍不住,阿啾阿啾连打两个喷嚏!
那怪物听到声响,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一下站起向这边走来,到了近前,蓦地举起巨灵掌向他拍下!石二郎这时终于看清了那怪物模样,大叫一声道:“大黑二黑!是你们？!”那怪物听到石二郎声音顿怔了一怔,它收住巨掌低头向他细看,石二郎激动万分,道:“老天可怜,我还以为再不到你们了,我是石二郎呀,二黑,在洞庭山上我还刺了你手掌一剑,你忘了么?”
这两个怪物居然就是洞庭山后山的两只巨猿!这时,它们终于认出了石二郎来,高兴地围着石二郎乱转，口中嗬嗬乱叫,大黑伸手要去拉他,石二郎忙道:“别,别碰我,我现在不能动!”
二黑啪地一掌拍开大黑的长臂,口中叽咕了几声,意思是怪他鲁莽,大黑憨憨地抓了抓头皮,石二郎道:“你们二个怎么会在这里?”大黑长臂一通挥舞,有些惊恐状,似有很多人来抓他们,然后抓住边上一棵树,拼命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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