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时,傅静琪的脑袋混混沌沌的,满脑子都是丰乳肥臀。
陈夫子倒是一下课人就离开了,大约也是觉着尴尬吧。
傅静琪心不在焉的嚼着米饭,思绪早就跑远了。
那日在桑园时,沈家订了缭绫一事的缘由,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姨母说,一直头疼着。这件事只能说早,不能说晚。
等晚了,他们一点儿好处可都沾不上。
傅静琪思来想去,所有法子都有漏洞,一时间头疼的厉害。
午膳后,按理说是要小睡片刻的。
不过傅静琪心绪纷乱,竟是越想越烦躁起来。躺在床上难以安眠,干脆翻身起来,去了书房。
刚待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听到门响,同时门外传来了莫夫人的声音。
傅静琪忙上前去开门,见莫夫人裹在一件腥红的斗篷里,兜帽下的脸却是雪白如霜。
她的手指颤了颤,未免被莫夫人看出来,又迅速垂手。
这段时日来,姨母的身体是愈发的不好了。
莫夫人也有所感,这段日子里对傅静琪更加关切。她总是担心,等一日她离开了后,傅静琪身边没个大人,会被人欺负了去。
可能是关心则乱,甚至有些太过强势。
府中也有流言说,夫人对少爷太过紧张,事事都要管着。又说,等将来少夫人进门,夫人还是这样,也不知道少夫人该多难做。
冷玥把这话当笑话说给傅静琪听到时候,她一脸愕然,差点儿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这些人也太能胡思乱想了,就算以她伪装的这个身份也不过才十岁,现在就惦记着让她娶妻,会不会早了些?
“娘。”她扶着莫夫人,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莫夫人环顾四周,眉心皱了皱:“这书房里有些冷,让人添几个火盆来。”
傅静琪应是,让朱红去弄了。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时,莫夫人才问出来:“我听燕嬷嬷说你今天心神不宁,是身体不舒服吗?”
大约傅静琪瞧着瘦瘦小小的,莫夫人总担心她会生病。
傅静琪踟躇了下,不知道该如何讲。想法在肚子里转了一圈儿,才提到嘴边儿。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哦?是什么梦?”
傅静琪舔了舔唇,脸色瞧着的确是不大好。
莫夫人眉心皱起,不觉担忧起来。
她妹妹的身子一向不好,之前还听说这孩子因为某些缘故在床上躺了几年,难保不会有什么病根儿藏着。
“其实,我一直都有断断续续做梦,从一年前我醒来后。那梦太离奇了,我只同父亲说过。他过世后,就不曾再做过梦了。只是昨夜,我又做了类似的梦。”
“可是那梦不寻常?”
傅静琪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我梦到了一些很离奇的事。我梦到过沈弘业,知道他回来傅家。我还梦到,我会嫁给他,并被他欺负。”
姨母宠爱她,若是她说前世时沈弘业杀死她,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对傅静琪来说,那是前世发生的事,既然今生还没有发生,她去找沈弘业麻烦,那他也太无辜了。
“若是没有沈弘业来府里,我以为这应当只是一个寻常的梦。可是,那并不是……”
“你说,在你父亲过世前,你还做了梦,只有这个吗?”
“不,我还梦到……”傅静琪随口捡了一件小事,“可是后来,这件事发生了。昨夜,我做了梦,梦到北蛮被东越将士一直驱逐到蒙嘎沙漠中,圣上龙颜大悦……我梦到,鲜亮的颜色骤然就时兴起来,人人都喜欢喜庆的颜色。”
若傅静琪隔了几日说这件事,莫夫人并不会多想。但是现在,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沈家要的那些缭绫布。
“缭绫颜色艳丽,用来制作衣裙和轻薄的衣衫最好不过。只是这个颜色太过明艳,而我东越又常穿素淡之色。”
东越不兴太过浓艳之色,虽有人也喜欢艳丽之色,却并不算多。寻常人更喜欢靛青,石青,或是一些杏色,藕色。像是大红大绿的,并不好卖。
缭绫颜色明艳,质料轻薄,用来制作衣裙也是极好的。只是在本朝,却被用来其他的加工品。盖因,这太过亮眼的颜色,并不能入了贵人的眼。
莫夫人本就觉得沈家要的这七百匹布数量庞大,若是阿琪这梦是真的,便也有可源。
“梦境之所到底不能令人信服,我会派人去调查此事。”
莫夫人这么说,并没让傅静琪觉得难堪。若是她随口一说,姨母便做下决定,让染坊多做一些颜色鲜艳的布匹才是奇怪。
“那可要尽快,我梦到这件事大约在春节后一月,便会被告知天下。”
如今算来,的确是没有几日了。
百里家的第一批蚕丝,会在春节前后出产。若是加急的话,在这时候织出一些布,也勉强可行。只是在加上沈家的那些订单,便略显所难。幸而,还有些秋蚕,用来织布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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