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傅静琪一愣。
只是她素来不会多问,便静待莫夫人讲述。
“陈婉宜和方若华是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自小就一起长大。方若华少年时候就已经是现在的性子了,说话不饶人,也经常得罪人。而陈婉宜,性格爽朗,倒是博得不少人的好感。两家有心要凑个儿女亲家,没想到一双儿女倒是没什么感觉。
两家都是心爱子女的,就决定不去干涉,顺其自然吧。后来陈婉宜年纪大了,家里实在是不能拖了,就给她说合了一个人家。陈婉宜也没反对,在偷偷见过那个男子后,婚约就正式订下了。那时方若华还登门嘲笑过,说陈婉宜这种性格居然也嫁得出去。
不管方若华如何嘲弄,婚期将至,陈婉宜出嫁了。新婚燕尔,一双小夫妻过得也是甜蜜。只是好景不长,那夫家是个积极专营的性子。陈婉宜嫁妆丰厚,就被惦记上了。不仅挪用,还对她打骂。方若华看不过,就将她的夫君偷偷打了一顿,这也是陈婉宜要和离的开端。
那夫家说陈婉宜在外面有了姘头,要休了她,其实是想要霸占她的嫁妆。陈婉宜严词厉色,一张状子就把人告到了衙门里去。说她的夫家侵占她的嫁妆,还对她打骂云云。后来,衙门判了两人和离。”
说道这儿,莫夫人一笑。
“其实,这就是两个大傻瓜。方若华欢喜着陈婉宜,只是一起长大,已经习惯这种感觉,不会分辨。等陈婉宜嫁人,才懂了。而陈婉宜和离后,明白了方若华的心意。但对方是个木头,根本不打算对她表白,她就一边撑着。撑的久了,心里不快,就得撒撒火气。”
傅静琪听到这儿,已经是彻底的惊呆了。
这比话本子里书写的还要精彩啊,没想到陈夫子和方夫子居然有这样一段往事。
莫夫人抿了口清水,问了她最近的一些课业后,才开口:“明日起,你就去临安城里的各家铺子巡察吧。虽然是着急了点儿,但也只能这么着了。”
莫夫人不可能伴着傅静琪一辈子,她迟早是要走出去的。既然已经有了决断,倒不如让她早早习惯,免得有一日她不在了,再无人帮衬着这孩子。
傅静琪的唇抿了抿,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
莫夫人是她通透的性子,不许傅静琪千言万语。
傅静琪愈发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
“你不用感到负担,要是觉得撑不下去了,也无妨。”莫夫人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我只是觉得,我们阿琪不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儿家。”
傅静琪回去后,久久没能睡下。
面前摆着的书册已经好久没翻动了,可她一点儿心思都没有。
姨母说了让她不要觉得负担,但放着百里家和傅家不管,她怎么也不甘心。
难道她注定只能当一个小女子?凭什么!
就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家业只能被人霸占?就因为姨母是女子,因为她没了儿子,所以这家业只能拱手相让?
因为她们是女子,只能受人欺负?
傅静琪不服!
朱红和银红不同,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其实,她只是不大在乎一些和她没什么关系的。要说聪慧,她比银红不知道强多少。只是她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瞧着也好欺负。
这段时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悄悄递了好处,想要打听少爷的事。朱红笑着把所有人头搪塞回去,转身又当什么都没发生。
这日,就是轮到她守夜。
说是守夜,却不许她们靠近少爷,只在隔壁的一个房间里睡着。
少爷不喜欢下人太过亲近,除了那个叫青竹和红杏的丫头外,就连她们这两个担着贴身丫鬟名声的,也根本没和少爷多么亲近。
朱红打听过了,青竹和红杏本来是表少爷的丫鬟,但因为本就是被调教过的,特意派到少爷身边来,伺候她的起居。
只因前段日子,夫人发作了不少下人,以至于少爷身边居然无人可用。
朱红不觉得青竹是个威胁,倒是觉得那个透着一股爽朗劲儿的红杏是个劲敌。
躺在小隔间里,隔壁什么动静都听不到。
朱红踱步到门口,看到门外有一层浅浅光亮,便知晓少爷并没睡下。
她踟躇了下,披了外衣,在小厨房烧了水,才叩了叩门。
傅静琪听到门扉轻响,思绪被打断,惊醒。
“少爷,奴婢来送水。”
“进来。”傅静琪按了按额角,道。
朱红提着水进来,给小木盆里注了水,轻放在架子床前。
“郎中说少爷的身子寒凉,尤其到了天气冷时,就会不好受。奴婢自作主张,烧了些热水给少爷泡脚。”
只是一件小事,傅静琪也未在意。
水温适合,泡进去暖洋洋的,身子骨也暖了。
朱红摸了摸衾被,秀美微颦:“这杯筒里都是冷的,怎么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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