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琪听到动静,抬眸一看,一道黑影正从那扇雕花格子窗往进怕。
外面的护卫都是死的!
她一手握紧摆在枕头旁的洒金折扇,一面紧盯着那道黑影。
自她接管百里家来,前两年不止一次受到过刺杀。
百里商行偌大的家业,只留下一个连十岁都不足的孩童苦苦支撑,无异于是摆在众人面前的一块肥肉。凡是对这块肥肉有觊觎的人,总有各种法子对她出手。
不止针对商行下的铺子,又是在路上设下埋伏,让她损失一笔钱财。更甚者,要将她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
傅静琪前世时,在父亲在世时一直都过得不谙世事。父亲去世后,才见识到原来这世间竟能这样的黑暗。老天垂怜,竟让她能够重获生命,她怎么可能死在这区区几个杀手的手中。
冷玥与红杏的武功并不是决定,而这些富商们也请不来最顶级的杀手。又加上府中早有防范,一直都没能让那些人得逞。
今夜,若不是她睡的晚,又不踏实,恐怕都不能注意到这一丝细微的声响。
凝神静气,傅静琪不想打草惊蛇。
今夜正巧是路家兄弟值夜,这人竟能不惊动他们兄弟二人,肯定不是个好对付的。她便是喊出声来,也无意义,而且还会暴露自己。
她一手是洒金折扇,一手则握着个不大的瓶子。那瓶子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是种烈性的迷药罢了。只要这人过来,她总有办法将东西丢出去。
内室没有置灯烛,只有外间留了一盏灯。
黑影经过,屏风上留下淡淡的影子。
傅静琪屏住呼吸,连肌肉都僵硬了。
黑影绕过屏风……
“百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傅静琪僵着身子。好半天,才冲喉咙深处挤出几个字:“莫,莫公子?”
那声音的主人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睡熟了,不知道该如何将你叫醒。”他靠近几步,容貌渐渐清晰起来。
浑身聚起的气力,一下子散了个干净。
傅静琪倒向身后的被褥,重重的喘着气。
云陌寒见她自暴自弃的捶着被褥,挑了挑眉稍,神情略带几分愉悦。
此处黑暗,他倒也不怕被她看个正着。他今夜突然来,一来是想要看看她的伤情,二来自然要吓她一吓。
在她这儿丢的面子,他会一点点的找回来。
云岫兄,来日方长啊。
他还在原地站着,就听到那方床榻内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带着几分愤怒,有些咬牙切齿的。
“此处太黑,还得劳烦莫公子将灯点燃。”
云陌寒听她指点,取了火折子,将灯点燃。
黑暗的室内,顿时亮堂起来。
他睨了眼那灯,撇嘴。
看来百里轻尘还真是有大把的银子,不过一盏平淡无奇的灯,可灯罩却是用了缂丝,实在奢侈。
他将灯拿到近处,才见百里轻尘穿着一袭白色的寝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倒叫云陌寒有些赧然,便垂了垂眼皮儿,不去看她。
穿着寝衣见人,实在失礼。
傅静琪借着光,找到鞋子,趿拉着从架子上取下一件道袍,随意裹了裹。
“公子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她故意朝窗外望了望:“还是我睡糊涂了,此时已经是白日?”
云陌寒还未开口,就又听她说:“下次公子来时,还是走正门的好。免得我一个不小心,便在公子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
看着她晃着手中那把煞是好看的折扇,可笑不出来。
此前在去京城的路途中,他可是亲眼见到她用了这把扇子将那名匪首击毙。百里轻尘的武功不高,甚是稀疏。可她身形灵活,又手持暗器,倒是让人防不胜防。
也不知道是从哪家请的武师傅,竟教了这些个。不过对她来说,倒也适合。她身形纤细,若要与人比拼力气,绝对赢不了。讨巧攻击,胜面也大些。
傅静琪见莫公子双眼茫茫,无奈的摇头。他半夜翻了她的窗子,又不肯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倒还记得自己此刻面容不整,往后靠了靠,只留一半身子在灯光下。
云陌寒听到耳边有窸窣声,便抬头,正见她将自己藏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还未回话。”
云陌寒嘴角嗫诺着:“我来临安已有好几日了,听说你家里……想来看看你。你,可还好?”
傅静琪嗤了声:“好,也算不好。”
云陌寒故作不解的问:“这件事本该不好,又如何说个好字?”
傅静琪挥着手中的扇子,淡淡的说:“解决了一桩麻烦是好。不过又惹来另一桩麻烦,自然是不好了。”
傅静琪见莫公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吐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因为此事悲痛不已。不想百里倒是无甚伤心处,实在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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