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里从未办过一场宴会,也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不过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不成?
有王禄在,自然是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知道两位都是冷清之人,也不敢安排那些媚俗的。只找了乐师,在场中奏琴罢了。
以旁观者来看,这宴席倒是无趣的很。
可是对于此刻的两人来说,倒是适宜。
云陌寒邀‘百里轻尘’前来,本就是为了一件正事,若是弄那些喧嚣的玩意儿,反倒是不好谈事情了。
已是入秋,庄子里早早就购置了一批螃蟹,搁在水缸里好好养着。正好今日设宴,便蒸来吃。
这还是因为听闻百里轻尘乃是江南人,想来是很喜爱吃螃蟹的,这才特意准备的。
除却螃蟹制成的各种菜肴,席间酒菜俱是清单之物。
傅静琪吃着,觉得很合胃口。她并非真正的江南人,对吃食口味也并不拘泥于江南菜。后来又添了一个半夏,她也没别的爱好,就是琢磨各种各样的吃食。不管是天南地北的,只要她学会了,一准儿要做给她吃。
再加上一个擅长宴席菜的张厨子,傅静琪也是大有口福。不过她并非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不管这菜做成什么样子,都要夸奖。时间久了,张厨子气得挥着菜刀,直说没意思。
席上是有酒的,并不烈,清清淡淡的,倒像是逗弄小娘子们的。
傅静琪落座后不久,酒菜就陆陆续续端了上来。主位上的那位贵人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吃菜,倒让她摸不着头脑,弄不清楚这位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好在有素锦在一旁指挥着蟹八件给她拆着螃蟹,倒也不至于让她拨了太多心思在这位殿下身上。
宴散,倒也算宾主尽欢。
席上,云陌寒未说一语,愈发让傅静琪迷茫了。
这位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将人请来,连一句话都不说,只管让客人坐在那儿吃菜?这究竟算个什么道理?
她又弄不清楚,便也随意了。
左右他若真的有事,是一定会开口的。
倒是如她预料的那般,宴散后,天色果然已经暗了。
此时城门已关,主家自然不能赶他们离开,便也顺理成章的住下了。
果然,那边王禄说,已经将她的随从们安排妥当,又差人备下衣物,还极力推荐了庄子里的温泉。
傅静琪对太监并没有偏见,何况王公公长相清俊,人又温和。相处下来,也没有恶感。
那院落的确是不错,景色幽谧。
“少爷,果然有温泉啊。”
除了野泉,哪里要是发现温泉,普通老百姓是绝对享受不到的。素锦只听说温泉的各种好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临安倒也有温泉,不过是他人的别庄。傅静琪身份特别,自然不能应邀享受。说起来红叶山庄的温泉,竟是她这辈子头一回,上辈子也就不提了。
王禄又来了一遭,这次是来送香果和糕饼的,说是泡温泉的时候会饿。竟还让人送了一壶酒来,说泡着温泉饮一些于身体有好处。
傅静琪亲自把人送到门口,便叫素锦去关了门。
哪知这边人刚走,不一会儿竟又过来了。
大约是觉得自己举止也有失礼处,这位王公公的脸色有些古怪。
他盯着傅静琪看了许久,才将自己的目的说明:“殿下让奴才来看看公子是否歇下了。若是没有,让奴才请公子一同去泡汤。”
泡汤本是私密事,倒是好友相携一同泡一个汤池,并不稀奇。
可王禄分明发现,他的话音落下,就见少年的脸色微微一变,神情有些尴尬。
王禄在宫中这些年来,见过的事儿也不算少。百姓们都好奇人上人的上火,又哪知越是高贵就越是脏污。便说某家的大人睡了哪家的妾侍,又说哪家公主睡了家妹的驸马,或说哪家的兄弟其实是一对情人,都不稀奇。
要说前朝皇族中,断袖的就不知几何。明面上娶妻生子,暗地里再睡在一处,又有谁会去说道?只要给家里留了后,谁管你晚上睡得是男人还是女人。
殿下是个高洁之人,王禄早就把这些年见到的脏污事给忘了个差不多。可一看少年脸色,他的脸色也不由跟着一变。
王禄瞥了‘百里轻尘’一眼,微笑且认真的说:“公子请放心,殿下邀公子来,乃是有一件事想与公子商议。”
明显是为傅静琪的怀疑做了解释。
要是傅静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这会子大概羞得不行,尴尬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可她大风大浪都见过,又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倒也不至于连这种小事都抗不过去。便说贤王真的断了袖子,她也有办法脱身。
傅静琪只当不懂他背后的深意,含笑着说:“百里要去准备一下,还得请公公稍等一下。”
说罢,朝他一颔首,便朝那边穿着翠衫的丫鬟走了过去。
王禄一愣,旋即低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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