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静琪腹中也不是十分饥饿,只略略动了动筷子,其余时候都是沈弘业在吃。
沈弘业吃的腹部鼓鼓,酒倒是没喝一口。
他一抹嘴巴,只端起一旁的茶水灌了几口,才看向傅静琪。“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傅静琪把玩着一只空茶杯,似笑非笑的问:“我想问沈兄,当初何故要寄给我一封书信。”
若是在遇到百里轻尘之间,沈弘业有一肚子的话可以说。他憋了这么多年,对傅静琪满身怨气。可如今,他哪里说的出口。他也并不是不会分辨是非,又怎能不知当初他和母亲做的那事本就不地道。
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和他娘只是想要过的好一点,这又有什么错?
因为他没有爹,因为他家贫,就要被人瞧不起,就要被人欺负吗?
不公,这世道不公!
“沈兄应该知道,沈家和傅家之间的婚约本就当不了真。不,或者说并不存在。”
当啷——
沈弘业手中的茶杯滚落地上,他慌忙站起身,后退几步,死死的瞪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兄何必慌张呢?时隔多年,我也懒得追究了。今日找你来,也是意外。”傅静琪比了个请。
沈弘业踟躇了一会儿,才忐忑的坐下。“你说婚约当不了真是什么意思?”
“虽然经历当年事的人早已作古,但也有书信为证。”傅静琪笑了笑:“当初阿琪来到临安后,我母亲就令人去调查了当年的真相。说来也巧,还真让她查到了一些。令慈上门来以婚约要挟,不过是看她刚失去双亲,形单影只,好欺负罢了。实则当初,姨母并未与令慈更换信物,信中之事也是调侃……”
沈弘业听到这儿,已经六神无主了。
那件事后,娘的确是曾对他说过,其实根本没有婚约的一回事。她特意带着那几分模棱两可的书信上门,就是欺傅静琪家中无人,不敢声张,只能把婚约认下。
她还说,这件事若运作得当,傅家的家产就是他们的。
如今人家的未婚夫找上门来,肯定是要找他们算账。
沈弘业牙酸了下,略显慌张的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就不计较了。阿琪在临安过得好好的,不想被一些旧事打扰。也请沈兄告知令慈,有些话说不得,有些事也不要做了。”
沈弘业脸色一白,手指颤了颤。
他心中慌乱不已,反反复复的只有一句话:她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原来沈母时常会咒骂傅静琪,说她狼心狗肺,更经常对人提起婚约之事。
左邻右舍早就听说他有一个富贵的未婚妻,只是未婚妻不想履行婚约,就把他们骗到这里来,人则跑了。
被人说一句又不会掉块肉,沈弘业也就随了沈母。他哪里想到,竟有人因为这几句话找上门。
吞了吞口水,他怔怔看着少年,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沈兄也不要解释了。我既然对沈兄说,就代表我已经把这些事都调查的很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可……”
“说起来沈兄也许不信,我一家人不日就要离开京城了。对于这些旧事,更懒得理会。今日在街上遇到沈兄,也算有缘。我找沈兄来,并非为了昔年旧事,而是有另一件事要和沈兄商量。”
沈弘业见她表情不像作伪,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公子请说。”
“之前家中下人说,沈兄经常与我家另一表妹书信往来?”
“公子莫要误会,我真的没有……”沈弘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害怕,只是看着少年的笑容,他就胆怯不已。他直觉少年并不是表面上这样温和,更担心她有钱有势,会趁机对自己不利。
“我没有误会,这些信件我已看过了,沈兄的诗词写得不错。”
他那些诗词都是抄来的,哄骗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哪用他费心。沈弘业这些年坑蒙拐骗做了个尽,哪能因为少年一句话就羞怯。他此刻做出一副羞窘,不过是惯常的手法。
“我,我真的不是……”他红着脸小声辩解:“那日我在街上偶遇莫小姐,从此就放心不下,这才忍不住给小姐写了诗。”
“少年情思,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傅静琪面带鼓励:“我这一次来,正是和沈兄说起这件事。表妹日前偶感风寒,卧床多日……”
“她没事吧?”
担忧是假,表情也是假。
傅静琪心里沉了沉,不知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好是坏。
“如今已无大碍。这几日表妹不曾收到沈兄的书信,一直担心不已。碰巧我在街上偶遇沈兄,就想着无论如何该见上一面才好。”
“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沈兄倘若真的喜欢我的表妹,就请堂堂正正的拿出男人的骨气来。”
“公子是想让我,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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