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说完,便认真的看着傅静琪。
他双眸中满是希冀,希望傅静琪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
说实在的,这样的目光足够诚恳。不过对于傅静琪来说,远远还不够。
她只是抬了抬眼皮,便将视线移开。
薄薄的雨丝顺着屋檐落下,将细细的丝线串起透明的珠子。
珠帘偶尔会在微风的拂动下,颤抖一下,便有粒粒经营的雨珠滑落,偶尔打在窗边,溅起一朵水花。
江南素来多雨,空气中也仿佛一直徜徉着潮湿的味道。每到梅雨季节,橱柜中的被褥衣衫都也染上了潮气。都要拿出来晒一晒再盖,再穿。
傅静琪身上的衣衫,每一日都要用熏笼熏过,不然总觉得有些陈腐的气味。
然而,对于雨天,她倒是蛮喜欢的。
不用做生意,不用去理会其他杂事,只管坐着便是了。就这样,一个人发着呆,就是一整个天。
但因为这里的雨又太多了些,她总要在这样不想动弹的日子里,逼迫自己去做一些事。
傅静琪的思绪早就飘远了,自然没注意到一旁沈离的表情。
有求于人,沈离也不敢打扰傅静琪的雅兴。才一会儿工夫,就急的抓耳挠腮,脸都红了。
“百里……公子。”
那句‘云岫公子’他实在叫不出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只觉得,显得亲昵了些。
傅静琪这才回过神来,对他歉意一笑,说:“抱歉,一时就入了迷。”
沈离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不请自来。”
“少帮主所言之事实在紧急,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薄薄的眼皮下,清澈的眸子里盛着歉意。傅静琪解释说:“我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有些东西绝对不敢沾手。就算有少帮主做保证,若是他日被人查出来,柒夏坊的名声就毁了。”
哪一行的水不深?就是傅静琪手里也有些来源不正的宝石。只不过沈离来找她销赃,她是万万不敢接的。
虽说沈离背后是水浪帮,信誉上是没有问题。可她和沈离毕竟没有任何交情,唯一的一次交集也是因为钱财。她可没胆子应下这位少帮主,把他那些来路不正的宝石吃下。
若真的出了事,他可以一走了之,抛下水浪帮不管。水浪帮本就是草莽,算不上什么正经组织。而她则不同,她背后是百里家是傅家。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这些年她做生意也是稳扎稳打,绝对不敢拿两家的名声做赌注。
沈离没料到傅静琪会直接拒绝,而且拒绝的理由还会完美的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他手里的这些宝石的确是麻烦,但除了百里轻尘,他根本想不到还有谁能吃得下。便是有人敢买,他就敢出手?生意场上的水深的很,他不敢轻易做赌。
百里轻尘虽年轻,却很有原则,令人十分信服。
而且沈离有一种感觉,他觉得眼前这名少年无论如何都不会告发他。
“那……”沈离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这时候全部都堵在一起说不出来。
固然百里轻尘是个生意人,他也没有帮自己销赃的理由。怪就怪他当时昏了头,竟然想用这个法子赚钱。可若不是他没有办法,也不会出此下策。
这些年水浪帮的威望早已不如从前,弟兄们跟着他们出生入死,到头来连顿饱饭都吃不上,沈离愧疚极了。父亲身体不好,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把水浪帮交到他手里。可如今这种情形,他如何能叫父亲放心。
父亲对他即以厚望,他怕是要辜负他的期望了。
沈离握紧拳头,艰涩道:“给公子添麻烦了。”
他正准备翻窗跃下,忽听身后传来一个清雅的嗓音:“天无绝人之路,能吃下这么多宝石的商人不多,零散的客商倒是不少。”
沈离眼睛一亮,如醍醐灌顶。
他怎么就没想到把那些宝石分成小部分卖掉,也不会惹人注意。
“百里公子……”
傅静琪一笑,道:“不知道小绒花近来过得如何,我这里正好有一包长生果,烦请少帮主带给她罢。”
沈离怔怔接过,道了声谢便一跃而出。
他忍不住回眸,少年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在江南的烟雨中,他仿佛也要融入这雨水中消散成烟雾。
沈离眨了眨眼睛,一滴雨水从睫毛上滑落。
这时候他竟有些辨不清楚,这少年究竟是人还是妖。
他今年还未弱冠,据说才十五岁。
才十五岁的少年便已经这样可怕,令人不敢小觑。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沈离在心里感叹,一阵冷风吹来,他猛地打了个冷颤,忙拔腿朝染坊外跑去。
这样下去,他可真要着凉了。管那是妖还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沈离跳上了一辆停在外面的马车,瞬间被暖意所包围。
车厢里燃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炉子,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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