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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南襄之子

作者:哆啦大人
p&g;  岷山以南,洪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故曰南襄。 ——《南襄书》

天凌十八年,宣妃、婳妃先后诞下皇子。年逾五十乃获子嗣的平原帝深感夙愿已遂,疲于朝政。然侍卫之臣、忠志之士不懈于内,忘身于外者,盖追昔日之殊遇、欲报隆恩。

其膝下二子,长曰楉,生于楉榴花开之际,故以为名;次子曰子溪,取其福荫乾坤,泽被后世之意。

楉君慧黠,胆识过人,诗赋骑射无不通晓,尤擅兵法,尝于大堂之上舌辩群雄,锋芒毕露,无不拜服,逢人论之,皆曰:人中龙凤。

子溪者,婳妃之子。初见之,面若桃花,眉眼盈盈,顾盼流转,雌雄莫辩。然手执弓弩,百发百中,有力拔山河之势,见者望而生畏。又因其心细如尘,宫人称之玲珑君。

此二子皆人中龙凤,灵童托世,平原帝惜之甚,未曾厚此薄彼。故居十五年,东宫人选尚未有决断,两宫为此积怨久矣,虎视眈眈。

天凌三十三年,平原帝擢左将军出师北域,左将军不辱使命,凯旋。帝特赐围猎之宴以飨军士,两宫亦在邀请之列,两位皇子且于围猎场初试锋芒。

众皆曰此乃帝之试,东宫人选由此而出。

两宫惶恐。

距围猎之宴尚且三日尔。

天凌三十三年。南襄宫。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悠长细腻的吟唱声伴随着琵琶特有的音色飘扬在整个皇宫的上空,落日垂挂在天边,散发着暮色的绚丽,渲染得整个皇宫庄严而又肃穆。

皇城里的人都是在这琵琶声与落日的笼罩下结束一天的忙碌的,这似乎已是家常便饭之事。然,没有一个人真正见识过这弄琴者的庐山真面目。只因这弹奏者深居皇宫之中,只为帝王所有。

乐坊,即声源所在之处。在这里,歌姬们正有条不紊地弹奏且吟唱着。琴声悠悠,声音袅袅,美人如画。这一切不仅深深地吸引着宫外的凡夫俗子们,也吸引着,某个墙上君子。

如若偷听偷看也算是一种偷的话,那称呼他为墙上君子也不为过。只见这墙上之人不过六尺有余,十五、六岁的样子,身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体态瘦削,乌黑的头发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此等装束之人,非富即贵,尤其是那长袍上的龙纹,非皇族不可!

如此高贵之人,欣赏宫中歌曲,自当光明正大,可他却束身高墙,难道这也是另一种享乐之法?

音乐声美妙动人,墙上这一抹娇色清丽脱俗。仅是可供识别的半个侧面,就引得人不禁惊叹: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肌肤苍白似雪,然两颊、娇唇自然带着桃红之色,一双勾人狭长的桃花眼,下巴纤细、小鼻轻珑。若不是这身男子装束,这分明就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也不知是乐声衬托了这抹娇颜,还是娇颜点丽了乐声。

再观其神色,阖着双眼,睫毛轻颤,人随音而动,时而抬起头,时而用修长的手指跟着歌姬的动作在空中弹奏,此人完全沉浸在音乐之中,罔顾其他。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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