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在沈家宴厅旁的洗手间门口。
顾西好像认识了不一样的霍靖沉。
如果说，她以前一直怀疑霍靖沉对他说过的情话，暧昧话。
那么此刻，她好像开始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那样一个挺拔如松倨傲尊贵的男人，因为一盒药，在她面前弯下腰去捡的时候，竟然整个手都是颤抖的。
腕表在天花灯的投射下，泛着寒光。
恰恰打在顾西的瞳眸深处，刺的她眼睛发涩。
好似有千万重山压着那般的沉重，他缓缓直起身，紧绷的薄唇僵硬的吐字：“告诉我，这，是，什，么！”
沉哑的声音，一字一顿。
如果不是顾西看着他，大约会觉着，那是他咬碎了牙齿在说话。
顾西看过的霍靖沉。
人前从来优雅矜贵，淡漠疏离。
在她面前，他会偶尔开开玩笑，也会偶尔深情痴缠，还会发恼斥责。
但不像今天这样。
仿佛他受了伤，深邃的眼眸底色，全是血丝鲜红。
“这是什么——”
他又问了一遍。
药盒上写的字，再明显不过。
可是他却执拗的，崩溃的，盯着顾西那张精致的小脸。
“避孕药。“顿了顿，顾西又补充：“我吃的。”
顾西轻轻浅浅的声音，分明毫无威慑，却瞬间让男人的俊脸直接崩裂开来！
“顾西你是想死么？“
他倏然掐住她的脖子，虎口贴着顾西白皙的鹅颈，缓慢的，却又力度极大，一寸寸的吞噬着她的呼吸！
那是种像喉咙倏然间被切断的感觉。
窒息，难受，柔白的面色渐渐泛了青紫色。
顾西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狰狞。
好像是她敲碎了他的全世界，让他完全无法自控的疯狂杀戮！
顾西听说过，南省霍董面冷心残。
直到此时此刻，顾西快要背过气之时，才深深的感受到，何为残暴！
她快要死了。
顾西觉得，如果她再不做些什么，下一秒就会死的。
她缓慢的抬起手。
开始抠挠他的指尖，可是那跟铁柱似的，完全抠不动。
为了汲取呼吸，顾西张开嘴。
然而，这种感觉只让她更加难受……
冲满水雾的清眸望向他。
四目相触的瞬间，顾西心口抽丝般的疼。
她从来没有见过霍靖沉悲怆的样子。
可是他一边掐着她的脖子，却一边红着眼眶，血丝密布的样子，非常可怖。
顾西甚至都快要放弃挣扎了。
最后半口气的时候，他却是倏然松了劲。
顾西整个身子都瘫软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呼吸，呼吸间全是他的薄荷香。
他的皮鞋在她眼前。
顾西盯着他的鞋，本来想看他是不是要走，却不想，一滴水珠无声的落了下来，滴散在锃亮的鞋面上。
谁的眼泪？
顾西惊恐的抬首，看他。
却不想他双手捂面，搓了一把，那张英俊的面容又恢复了寻日的冷静。
淡淡的嗤笑，“生个我的孩子，就那么让你为难？”
顾西张口。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呵笑一声。
沉痛的眸子带着讥诮，寒着脸从顾西的面前退离开来。
药盒在他掌心。
渐渐的，被他捏紧，手关节泛着青白。
“以后都不用吃了，我不碰你就是。”
随着他的话落，不成样子的药盒被他随手丢掷，准确的落进一米开外的垃圾桶，那力道晃的垃圾桶都在摇摆。
顾西的视线，随着垃圾桶晃了晃。
“你们两个……没事吧？”
不知何时出现的姜丰年，脸色怪异的看了看霍靖沉，又看了看跌坐在地的顾西。
瞧见顾西的脖子，作为医生的本能，他跨前了两步。
蹲在顾西跟前，支手抬起她的下颌，瞧了瞧。
啧啧叹：“怎么就没掐死呢？”
霍靖沉的脸，寒如冰块，拔腿离开的时候，背影僵硬的很。
姜丰年瞅了瞅垃圾桶。
心下了然的看着顾西：“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把沈东扬叫过来。”
顾西摇头：“我没事……你去看看他。”
“那我去了？”
“嗯。”
——
周边安静了。
垃圾桶的药盒却不停的从里面撒着白色的小药粒出来。
有些刺眼。
其实她一直都有在坚持服用避孕药，就是生怕有一天，怀了不该怀的孩子。
不知道他是不是会介意。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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