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跟季望舒聊了很多。
当说到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
他说，在医院看到我护着妈妈跟爷爷奶奶凶狠吵架的时候，就对我起了好感。
后来小芳姑父来闹事儿那回，他看到我妈拼命的护着我，心底感动，才施以援手。
再后来就是合作的时候，一次次对我刮目相看。
真正动了心是去年过年，那天他刚跟家里吵了架，正开车出来不知道去哪里，我一通电话，让他吃上了热乎乎的年夜饭。
他说，如果不是不好意思叨扰太久，他都不想走。
我妈做的饭，让他找到了母亲的感觉。
我就抱着他的胳膊道，“今年，你想留多久都可以。”
季望舒失笑，“我今年本来难得没跟家里吵架，但是为了出来，还是闹了不愉快，所以我明天肯定要回去的。”
“啊，真是抱歉。”我挺内疚的，“我不知道你为了出来还跟家里吵架了。”
他用力的抱了抱我，“也挺好的，沈绛，从七巷离开的那些天，我就一直不舒服。刚开始我就想着，等时间长了就好了。我不能耽误你……可是等你电话打过来之后，我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的意思是，我要不给你打电话，以后你就会和别人在一起？”我故意用力的瞪他，想调节一下伤感的气氛。
“可能吧。”季望舒垂下了头。
“那你是要娶程心蕊？”我本来只是假装生气，这会可是真生气了。
“不是。”他嘴唇蠕了蠕，神情有些纠结，“其实我也不怕告诉你，季家的财产不可能给我，就算给我，也只不过是零星的边边角角。从很久之前，我就想着离开了，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沈绛，你如果嫁给我，不会是风光的季太太，而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会愿意吗？”
我瞪大了眼睛，“为什么不愿意，我又不是冲着你的身份才喜欢你的。”
季望舒轻吐了一口气，仿佛这会心脏才落回胸腔似的，微笑着道，“虽然季家很有钱，可七巷有朝一日，也未必比他差。”
“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开的店。”我有些骄傲，同时也有些心疼。
季望舒，他究竟一个人默默地背负了多少啊。
不过还好，今天都说开了。
从此以后，就有另一个人也帮他背负了秘密。
嗯，他会感觉轻松一些吧。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家吧。”我看了一下大街上，来往人越来越稀疏，就站了起来，顺道还牵了季望舒的手。
其实就是很自然的一个动作，但手掌交握的一刹那，我们两个人都楞了一下。
片刻后，他反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整个手指都裹在了他的掌心里。
我们就这么一路回了小区。
等到了家门口，他才松开我的手，按了门铃。
是妈过来开的门，看到我和季先生一前一后的进来，她笑眯眯的道，“你们回来了，外面热闹吗？”
“挺热闹的，就是越往后人越少，我们就赶紧回来了。”我笑嘻嘻的道。
我妈一副了解的表情，“都困了吧，沈碧已经睡了，小绛，你去你妹妹那屋睡，望舒去小绛的屋里睡。”
“谢谢阿姨。”季望舒轻声感谢。
“不用客气，早点休息。”她摆摆手，进了房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妈的眼神里有种看透一切的光芒，但我又不好意思问，只能憋在心底，看了一眼季望舒，就进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照旧被我妈的甘蔗给弄醒。
我一边吐渣滓一边睡眼朦胧的去卫生间洗漱。
季望舒已经醒了，正坐在沙发看报纸，气定神闲的，和昨天那个流着眼泪看星空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早。”我从卫生间出来，他还微笑着跟我打了声招呼。
“早。”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片刻后反应过来，昨天我们好像……好像突破了朋友那层关系，赶紧红着脸回屋了。
客厅传来季望舒的轻笑，我恼羞成怒垂了一下床，赶紧换了睡衣，又把头发给梳好，才敢出了卧室。
妈这会已经把饺子端上了桌，让我们先吃，然后就去房间喊沈碧了。
我坐在季望舒对面，拿起筷子，略有些局促。
倒是他，十分自然的咬了口饺子，又蘸了点醋，喃喃道，“我妈从来都不包饺子，家里的饺子永远都是阿姨包的。好吃是好吃，可总是少了点什么，去年我才知道，原来是少了妈妈的味道。”
“你以后每年都可以来我家吃。”我听得心酸，把醋碟往他跟前推了推，“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他笑了起来，“嗯。”
吃完了早饭，季望舒就站起身，说要走。
我妈有些不舍，“咋那么早就走了，不在家玩一会，明天再回去吧。”
“家里爸妈都在等着呢。”季望舒笑了笑，“谢谢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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