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雨声逐渐稀疏，渐渐停了。
秦天醒来时，便看到悬在头顶，亮着炽白光辉的灯泡，一时失神。
好一会儿后，他才朝左右看去，并发现他躺在一张担架床上，正待在一间帐篷里。
而在他的左侧，则挂着一道白色布帘，这白色布帘上，似乎还有一道人影。
“谁在那里？是惜岩吗？”
秦天眉头微蹙，正要起身，帐篷的门帘却已被人掀开。
凌云走了进来。
“你醒了？”
凌云随手造出板凳，坐在了秦天身旁，道：“我问了茶白，他你可能会在这时醒过来，便一直在门口守着，对了，惜岩脱离危险了，但她可不是你，正需要休息，别打扰到她。”
闻言，秦天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十个时吧。”
凌云推了推眼镜，道：“这还是你，若是换个人，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哦。”
秦天轻咳了两声，道：“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好，龙之子们输了，那些普通怪物不需要我们追击，便已溃逃了。”
凌云朝秦天笑了笑，道。
闻言，秦天沉默了会儿，终长出了口气，道：“那真是太好了。”
凌云抽出一支烟，递给了秦天一支，造出打火机帮他点，道：“感觉怎么样？”
“什么？”
秦天微微一愣，瞪眼看着凌云。
“空间斩。”
凌云脸色微肃，道：“你之前用出的那一招，威力有多强，你应该很清楚吧，而且你使出后，也没什么副作用吧。”
闻言，秦天抿了下嘴，便将之前如何使出空间斩，又看到了什么，都跟凌云讲了。
凌云静静的听完后，沉默了良久，才抬手推了推眼镜，道：“秦天，你最后看到那个凌娇，改变了？”
“她突然变得不再憎恶你，甚至主动要原谅你，模样也不再狰狞恐怖，对吗？”
“嗯。”
秦天双眸微动，若有所思。
凌云则看了看秦天，道：“你意识到了什么吗？”
闻言，秦天点了点头，突然叹了口气，道：“凌云，你，看破心魔难道只能遗忘吗？”
“什么？”
凌云微蹙起眉头，随即瞪起眼，眼眸间闪过一丝异色，道：“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我原先找错方法了。”
秦天顿了顿，又道：“当初，我在接受白芸治疗时，曾以为忘记对凌娇之死的愧疚，我便算将心魔看破了。”
“但就在那时，当那凌娇对我，原谅我时，我发现，正确的做法，并不是将这件事遗忘，而是接受她。”
“一直以来，我在不知不觉间沉浸在对凌娇之死的愧疚中，便不断的挣扎，却始终无法解脱，但现在我发现，除了凌娇的愧疚外，同时刻入我灵魂中的，还有我对她的感情。”
秦天长出了口气，闭上眼，沉默了会儿，才又将眼睁开，道：“这第二重心魔，我觉得，我已经看破了。”
闻言，凌云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看破第二重心魔，跟你领悟空间斩，有必然的联系吗？”
“我不知道。”
秦天摇了摇头，苦笑着道：“兴许有吧，那时候的我，确实看到了平常看不到的东西。”
“哦。”
凌云将眼镜取下，掏出一张丝帕，擦了几下，才又重新戴上，道：“不管怎么样，你领悟了空间斩，成功击败了龙之子，斩杀了其中的六头，并帮凌娇报了仇，这场战斗，我们赢了个彻底。”
“现在，让我们讨论下胜利之后，撤离的事吧。”
闻言，秦天微蹙起眉头，道：“怎么了？我们都胜利了，还撤离？”
“当然得撤，这基地太显眼了，尤其是在有了那四堵土墙后。”
凌云脸色微肃，顿了顿，道：“而且，这次的损失可不。”
“呃，损失了多少？”
秦天微瞪起眼，问道。
“士兵折损了七成，还剩两千余，坦克和战车能用的没几辆了，直升机损失了大半，平民战死三万余，对了，还有两万余伤残。”
凌云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总得来，我们算是被打残了。”
闻言，秦天张大了嘴巴，好一会儿后，才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损失那么大，仗应该没打多久才对啊！”
秦天很是震惊的道。
“仗确实没打多久，但你要知道，我们可是三面作战，对手可都是些怪物，而且，战场还遭受过洪水的冲洗。”
凌云白了秦天一眼，道：“那些死者，有很大部分都是被淹死的。”
“呃，咳咳~。”
秦天咳嗽了起来。
凌云没有明，但秦天却明白当初就是他与龙之子的战斗，才造成淹没战场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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