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胜的葬礼算不上多么的盛大,只是城隍街的百姓们都到齐了。
毕竟大家去岁刚刚吃过徐长胜的寿宴,满打满算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然而世事难料,人生就是这样。
徐长胜能够活到七十多岁已经是很幸运了。
关内的很多人可能连五十岁都活不到,更不要说西市那些癞子,多是三四十岁就头生疮脚流脓死掉了。
来福扶着棺木,一路来到关外。
来福不懂为什么要埋在关外,徐长胜是关里人,即便故土在京都,亦或者其他地方,但是总不至于在关外。
张三告诉他这是小姐的意思。
其实张三也不明白,不过楚雨楠吩咐了下来,他只能照做。
城外寻了一处风水宝地,挖土一丈三。
轰!
厚重的棺木落在墓穴中,来福捧起一捧土扔在棺木中。
他现在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悲戚。
总之,回想起和徐长胜认识这么多年,从一个落魄街头险些饿死的乞丐,到后来成了徐长胜的义子……
总而言之,徐长胜对他并不坏,可以说非常好了。
当然,徐长胜给他挑选的老婆,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去了。
葬礼结束,回到楚府后,来福独自去了徐长胜的房间。
房间里很简朴。
除了客堂放着的一把竹椅,找不出什么值钱的物件。
掀开竹椅上的兽皮,下面的椅子也破旧不堪,好几处的连接处已经开裂。
来福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以前看到徐长胜躺在这儿喝茶,是那么的惬意。
似乎徐长胜压根就不是楚府的管家,更像是一个老爷。
但是现在他明白了。
或许这就是徐长胜的坚持。
他望着窗户跟前,桌子上那只用铆钉铆起来的紫砂壶,随后关上房门,往东苑走去。
楚雨楠正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腊梅花。
今年的腊梅花开的很不错,每一朵都花瓣分明,大小均匀。
白里透红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混合在寒风中使得这个冬季不再那么的单调。
“小姐!”
来福轻声说道。
楚雨楠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没回京都?”
来福努了努嘴。
“不回了。”
这三个字似乎耗费了他很大的心神,只是说完之后,又像是放下了千斤重的重担。
楚雨楠点了点头,悠悠说道:“既然不回去,就跟着张三修行,修行嘛,无外乎静心明志,不为外物所动。”
来福虽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恭声说道:“小姐教诲的是,来福记下了。”
“对了,西苑的那两个丫头都不错,你若是喜欢,便挑选个良辰吉日,成了亲罢,这也是徐伯生前最挂念的事。”
听到楚雨楠的话,来福身躯一震,低声说道:“是!”
打东苑离开,他的心就一直空落落的,总觉得不踏实。
徐长胜到死还在惦记着他的婚事。
可惜,这老头子自己一辈子都没能活明白,临了连个婆娘都没碰过。
想要找张三问问修行的事情,却不知不觉来到了西苑。
站在拱形门的门口,他迟疑了起来。
进,还是不进。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此时此刻,像是修行路上的难题一样,让他难以抉择,难以取舍。
犹豫了一炷香的时间,只听到前方传来春香的说话声。
“来福哥!”
来福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春香。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看着春香,与当初被徐长胜领回来的那个脏兮兮的小丫头相比,现在的春香早已是落落大方,含苞待放的芙蓉。
尤其是那双异于常人的大眼睛,还有脸上两个酒窝。
笑起来,很好看。
来福深吸了口气,笑道:“许久没回来,有点不认路了。”
他的解释有些苍白,只是春香却信以为真。
笑道:“不碍事的,来福哥,这几年府里头也没啥子变化,就是后院挖了一口池塘,徐总管又养了一些大头鱼进去,总管对这些鱼可是宝贵的很,平常喂食都是亲自动手……”
春香说着想起了什么,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细不可闻。
来福笑道:“没事,你继续说。”
春香小心的打量着来福,低声说道:“徐总管走了后,这些鱼已经好久没有人过去喂了。我们也不知道它们喜欢吃什么,又怕不小心养死了……”
“大头鱼是鳙鱼,又叫鲢鳙,肉质鲜美细腻。”
来福自顾说道:“义父之前最喜欢吃的就是大头鱼。”
说到这儿,他似乎想起了当初在登月楼的那段日子,当时登月楼的招牌菜就是鱼跃龙门。
自古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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