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婆婆缓声回道:“回大人,这其中关键,方婆子本来不肯说。是老婆子威逼利诱之下,她才道了实情。”>
本来对这内幕没什么兴趣的几位主审,经她这么一绕弯子,便也好奇起来。>
一时之间,堂上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真切。>
“方婆子说自己有一次炮制香丸,因手头少了一味生大黄,正巧家中有些酒炙大黄,她想着反正都是同样的药材,偶尔替换一次不打紧,便直接用了。我一听便知问题出在这里。可她却回我说,这香气虽然变了,却更受欢迎……”>
听到这话,众人似懂非懂,可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云归,却紧紧咬住双腮。>
就是这掺有酒炙大黄的胜兰衣香丸,差点让整个太医院和风、陆两家,为谢敏敏和她的孩子陪葬!>
只不过偷换谢贵妃香丸的幕后黑手没有找到,而那枚被付贵人转赠给谢贵妃的香囊中,含有胜兰衣香的事却被院使大人郝大山,在太后的面前瞒了下来。>
他们毫发无损,却让太子生母、当时还是贤妃的付婉婷背了黑锅。>
这簪花婆婆在今日提及此事,真的只是想为花媒婆作证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到底什么来头?>
是敌是友?>
正在陆云归思维一片混乱之时,簪花婆婆却还在继续:>
“…有好些官家夫人和小姐私下里托人来买,说是兰为王者香,芳馥清风里,这胜兰衣香实乃衣香中的佼佼者。可此物中含有零陵香、牡丹皮和少许麝香,女子虽喜爱却不宜熏佩。谁知经方婆子这么胡乱炮制后,这东西竟少了生大黄的寒凉,性状也变得温和。连那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都说,即便是孕妇也可熏佩……”>
簪花婆婆说完,身旁的花媒婆亦点头称是。>
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一位不愧是吃皇粮的官媒,都这火燎屁股的节骨眼了,还能东拉西扯些没用的。>
自己跟她比起来,那就是跷脚驴子跟马跑——一辈子也赶不上!>
“好了好了……本官知道了。”>
大理寺正卿洪大人听得不耐烦,又急忙打断,转头问萧晏之:>
“燕王殿下,既然这簪花婆婆已经把话说清楚了,那方婆子的死也算是个意外,这桩案子,不如就先结了吧。”>
“不错。”>
左都御史高大人亦不想再听这两个媒婆的胡言乱语,怕燕王继续找茬,便想拉着陆家人给他施加压力。>
“早些将方婆子这桩人命案子了结,也可帮陆太医洗刷药方害人的冤屈。这对接下来审时疫的案子,那可是大有裨益的!~”>
见洪大人点头轻笑,便又看向旁听的陆云礼:“陆大人意下如何?”>
却见陆云礼只弯了弯唇角,亦是轻笑着回复:“谢过高大人偏私,本官只负责旁听,贸然插手审案不合规矩,还是由燕王殿下做主吧。”>
“哈哈……”高大人尬笑两声,不说话了。>
萧晏之适时回复:“不妥。”>
“有何不妥?”洪大人探身又问。>
“方婆子可说过,有哪些官家夫人买了这东西?”萧晏之说完,目光已从远处一个小人儿的肩头落到簪花婆婆身上。>
听此一问,洪大人气得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这又是什么不相干的问题!>
可簪花婆婆不敢隐瞒:“听她说过,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张大人家的姑娘,还有吏部尚书王家的,都是常客。”>
“是是是……”花媒婆不忘补充,“听说连平南侯沈家的嫡子,也颇为喜爱。”>
管这答案跟案情是否相关,她只知道,只要解了这位燕王殿下的疑惑,自己才好脱身。>
而萧晏之也不负众望,竟跟个愣头青一般钻起了牛角尖:“可有人证?”>
“人、人证?”>
簪花婆婆正不知如何回答。>
大理寺正卿洪大人轻咳两声提醒:“燕王殿下,咱们现在是在审时疫的案子,您现在问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属不妥呀~”>
“唔。”萧晏之眨了眨眼,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挠了挠额角又问,“那陆太医便说说,这些姑娘们用来熏佩衣裳的东西,你为何要给付贵人吃下去?”>
“啧......”>
洪大人叹了口气。>
心想这燕王刚才监审了半天,敢情是审了个寂寞?>
不待陆云归回话,忙抢着答:“陆太医说付贵人染了大头瘟,而那香丸中含有生大黄,可攻积导滞、泻火解毒,可贵人自来身子不好,没成想......”>
陆云归知他又想提及付贵人因此丧命,正欲辩解,却听萧晏之又打断洪大人。>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