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石二郎恢复了元气,他从出来的那个泉眼中进去,看看能不能回到井中,试了几次,水流太急,游不到一半便把他冲得折返回来,他又顺流向下游,想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出口,游不到一丈,撞上一堵石壁,壁上有些大的缝隙,水流从缝隙中流出去,石二郎探了探缝隙,石壁并不长,约莫三尺左右,可容手脚过去,但脑袋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只得又回到上面。
坐在石堆上，石二郎忽然想道:那石壁既然只有三尺多厚，只要自己从上面绕过去，在前面找到暗流的出口，不就可以出去吗？想到这点，他无比兴奋，估算着位置向前数了十几步，走到另一个泉眼前面，这泉眼只有盆口那么大,他折了根树棍,在泉眼中左右搅动,搅了一刻,找了个松软的地处往外刨起泥石来,他本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是试试看罢了,刨了半天,底下泉水居然冒出越来越多,石二郎虽然手指肿痛划破,却并不介意,暗道:今天不成,还有明天,明天不成,还有后天,只要一直挖下去,便一定会挖到出口。他挖挖停停,中间还不忘了练功,倒也自得其乐。
将近傍晚,石二郎挖出的沙石已堆起半人多高,他停下手来,有些疲惫,在泉中泡了一会,正要站起,忽然一脚踏空,一条腿陷入到泉中,下面一股暗流涌过,心中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么快便挖通了地下泉,他手脚并用,扒大了泉口,估摸着容得下身子通过,毫不犹豫深吸一口气钻了进去。
这底下暗流果然又向前流动,石二郎顺着暗流向前游动,水流渐缓,他依稀看见前面有光亮,不由大喜,当下奋力前游,前行数丈,光亮越来越清晰,游到光亮处,石二郎终于瞧见了一个洞口,洞口不大,他用手摇了摇洞壁,似有些松动,当下挤到洞中,哪知道脑袋进去了,身子却不能进去,不由着急起来,此时他胸中一口气已用去了大半,急忙回缩,想要退回去,可这洞口进来容易出去难,他脑袋卡在那里竟怎么也抽不出来!
石二郎左右摇摆,凉意直冒,眼睁睁望着水面离自己一尺不到,就是上不去!急切间他转了几个年念头,即然退不回去,何不往上冲呢?他又向上挤了回去,脖子部位较细,脑袋一顶,自然留出了间隙,他奋力将双掌插进去,运足力气往外扳,可是洞口虽有些松动,却根本扳不开来,石二郎暗道:上次没淹死,这次却淹死了么?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说什么也要赌一把!这二日练神解大法,已到了这一层的关键时刻,只差最后冲关。他默念神解大法的口决,将剩余力量全部聚集于双臂,运足了劲,蓦地在水中吐气暴喝道:“开!”双掌向洞口猛地一挤,轰的一下,洞口石块竟在这一瞬间被他撑得四分五裂!
洞口终于撑破,石二郎却连灌了数口水才浮出水面,这一下肺中呛进不少水实在难受，他趴在出口咳了半天才舒服过来,想起刚才的情形犹是后怕,暗道:自己真是命大,所谓事不过三,下次再也不能去冒这样的险了!他却还未意识到,刚才那一瞬,他的神解大法已经冲破玄关,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石二郎向周围一望,这是一片幽静的树林,泉水出口是一条小溪,正向外流汨汨去,他搬了几块大石将出口又堵小了一些,万一有人从这里游进去,发现了《下玄》终是一件麻烦事!
沿着小溪迈出树林,石二郎盘算着找个人问路,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知道走了半天,也没遇见一个人,想来此处荒野,周围并未住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黄昏时分,石二郎正走着,忽然听见前面溪水处隐隐有嘻笑的声音,不由大喜,终于走到有人居家的地方,他快步走了过去,只见有二个村姑模样的女子蹲在溪边浣洗着什么。
到了近前,石二郎咳了一声,道:“请问二位大姐,这,这是什么地方?”那二个村姑抬起头来,瞧见石二郎的模样,各自吓得“妈呀!”一声,其中一人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另一人扔掉手中东西转身便跑,边跑还边叫:“有妖怪!”
石二郎心想自己什么时候成妖怪了,低头一看,不由大窘,这时才发觉自己几乎是光着身子,他的衣物还在竹篮中吊着,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衩,这裤衩刚才钻出洞口时已划得稀烂,变做一条一条,他受伤进入熊家后,发须一直未曾清理过,这时头发披散下来贴在脸上,确实有几分恐怖。
坐在地上的那村姑约莫十八九岁的模样,还是个姑娘,她闭了眼睛,身子不住颤抖,口中道:“妖怪快走,妖怪快走!”石二郎生性怕羞,平时赤个上身也会不好意思,这时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道:“姊姊莫怕,我不是妖怪,妖怪怎么会说人话呢?”
那女子回过些神来,将信将疑,道:“你,你不是妖怪,那你是什么?”石二郎道:“我是人,是人啊!”那女子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个样子?”石二郎看了看自己的样子道:“在下是个叫化子,先前在树林中迷路了,请姊姊帮我指条路!”那女子伸手向左前一指,道:“顺这条路下去,有很多人住,你,你去那里要饭罢!”
石二郎谢了一声,心中却觉得好笑,没想到自己现在只能冒充叫化子,他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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