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像是被什么电到了一般，他白着脸后退了两步。苏夜见状，皱眉，厉声道，“收下它！”
“这里面所记载的人，全部都是国家的罪人。是他们，腐朽了王室的根基，作为新王，处置他们，是您的指责！”
“还是说，殿下，没有在我身边，过去了这么久，您的长进仅此而已呢？”
伊凡咬牙，紧绷着身子，拾起了手册。苏夜见到这一幕，原本紧张的神情在这一刻全部松缓了下来。
这样，就够了…
他能收下这一切，就很好了，他很知足。
莫斯越见状，原本心中所有的困扰在这一刻全部迎刃而解。
苏夜把全部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在外人眼里是千古罪人，十恶不赦。只要伊凡杀了他，那么，他的地位将无可撼动。
苏夜，原来你一开始选定的就是伊凡。
不是为了自己登上皇位，而是为了…
莫斯越刚想完，下一刻就看到苏夜突然抽出了匕首。伊凡眼眸微睁，意识到他想要干什么后下意识的去拦，却依旧慢了一步。
在他的视线中，溅起一道飞红。
密密匝匝的血迹不断的低落在地上，逐渐蔓延到衣角，伊凡怔愣了良久，直到回过神后，苏夜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艾琳看到这一幕，不禁捂唇，看向苏夜的眼神充满意外与震惊。
伊凡蹲下身去扶住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么的茫然无措。他的神情印刻在苏夜眼里，慢慢漾成温柔的月溶。
他多么的想多再看一会儿，眼前的这张脸。
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没有机会。
他的性命，他的鲜血，是这场阴谋的最好谢幕；是他心中的王，走向王位时最好的献礼。
苏夜的眼前出现了严重的重影，艾琳走到他身边，“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苏夜抓住了手腕。
艾琳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却涌起一股心酸。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令人可恨的，骄傲的，又异常毒辣的哥哥露出乞求的眼神。
不要说，不要说…
苏夜见到她眼神中的矛盾与挣扎，惨淡一笑，“小琳，对不起…”
艾琳的眼泪终是落下，莫斯越揽她入怀，看向苏夜的神色也充满了复杂。
苏夜渐渐闭上眼，却又倏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泪珠低落，他视线朦胧的看着伊凡，后者却将他抱在了怀中。伊凡的眼泪无声的落下，声音沙哑，“苏夜，你听好。”
“我允许你死去，我允许你，为了这个国家而死去。”
“我接受你的一切。”
包括罪孽。
苏夜闻言，俊眸微微睁大，他的瞳孔起了波澜，神情既悲哀又满足，他尝试着伸起手，想要再看一次他的笑容，但最终还是沉沉坠下。
在一片白光中，他回想起了自己从前唯一的誓言：神啊，请赐予我的王荣光与祝福，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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