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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卿尘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急忙阻止道,“你这样拔箭不行,他不疼死过去也会流血死掉。”
“那如何是好?”面前伤口的血随着那人的呼吸不断涌出,十一停下手,有些心急地道,“这箭不拔一样要命。”
卿尘过去在他旁边蹲下,她之前便是学医出身,更是外科专业,应付这般情况可谓驾轻就熟。她垂眸仔细打量箭伤的位置和情形,估计并没有伤到心肺,否则人怕也熬不到现在,便问十一道:“有刀吗?最好是小一点儿的。”
十一自身上取出一把长约三寸的小刀,刀鞘简约却精致,一看便非凡品。卿尘道:“我懂一点医术,你如果相信我,可以让我试试。”
十一迟疑,扭头看向那人。那人和卿尘对视片刻,卿尘在他眼中没有捕捉到任何情绪的波动,便仿佛面对一片静冷的湖水,无底无尽的目光,只一瞬短暂的停留,便似将人看得透彻分明,而他的声音亦同样简单平静:“好。”
那样清冷的声音,在人心中倏然划过,带来些许意外。卿尘没想到他会信她,回望一眼,接过十一递来的小刀。这刀入手略沉,锋刃窄薄,相当锋利,虽不能和外科手术刀比,但也可用。
她反手将长发束起,复又挽起衣袖,对十一道:“轻一点儿扶他躺平,让伤口高于心脏。再找找有没有酒之类的东西,没有的话就想办法点火过来。”
十一道:“酒有一点儿,也有火折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小壶。
卿尘点点头,很快用小刀将披风相对干净些的里料裁下一幅,分作几块,就着一旁的清水洗了手,然后接过十一递来的酒壶,蘸了酒将刀子擦拭一番,小心地将伤口四周的衣服割裂,整个伤口便呈现在眼前。
她俯身仔细检查,发现伤处的血随着呼吸不断流出,整个呈暗红色,说明并未伤到动脉,这样拔箭时的危险便不会太大。卿尘将刀子在十一燃起的火上烧炙后,交给十一拿着,又用酒擦了手,拿蘸了酒的布将伤口附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接过刀子道:“没有麻药,可能会很疼,你要忍一忍。”
那人不语,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箭有倒刺,不能直接拔出,卿尘抬手压住他静脉血管,复又抬头问道:“你刚刚怎么知道那两人是突厥人?”那人闻言一愣,她手中小刀趁机准确利落地划上伤口旁边的肌肉,随着那人一声闷哼,握上箭尾略一用力,断箭应手而出,紧跟着鲜血涌出,但由于处理的手法正确,并没有大量地喷出血液。
卿尘随手将断箭丢到一旁,对十一道:“布。”她方才的问话只是为了转移那人注意力,并不在乎答案。十一此时也不及细思,急忙将刚才叠好的布递过去,看她层层压在那人伤口上,紧张地问道:“四哥,觉得怎样?”
那人唇色惨白,但在这样的剧痛下居然还保持着神志清醒,隔了会儿,方慢慢道:“没事。”
卿尘将静脉血管的位置示意给十一看:“你用手压着这里,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止血的草药,记着别松手,也别太用力。”
十一依言接手。不多会儿,卿尘拿着些绿色的山草回来,洗净碾碎敷在那人伤口处,换了块干净的布重新按压包扎,那血果然逐渐止住。
此时天色渐暗,黛山凝紫,已入黄昏。天边暮云火烧般地燃起,透过夕阳的余晖弥漫山间。飞鸟自霞色中成群飞掠,投林归巢,窸窣一片。
卿尘替那人处理完伤口,坐在一旁岩石上长长松了口气,抬起头来:“天黑了。”
十一蹙眉打量了一下四周,转身问道:“这附近可有人家?”
卿尘沉默了一下,略微思量,笑笑说:“转过山坳有间竹屋,是我的家,你们若不介意便随我来吧。”
十一见那人不反对,便道:“如此叨扰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卿尘又抿唇想了想,道:“我叫……凤卿尘,你呢?”
听她问起来,十一沉吟一下,抱拳道:“姑娘萍水相逢援手施救,在下本该将姓名如实相告,但我兄弟二人另有苦衷,如编造欺瞒,非是君子所为,不知姑娘能否见谅?”
卿尘抬眸看他一眼,笑道:“你不愿说,我就不问了,是你们先救了我,我也该谢谢你们才是。”
十一稍加斟酌,再道:“在下家中排行十一,你不妨称我‘十一’。”
“好,十一。”卿尘点头,看向一直闭目养神的那人。
那人睁开眼睛,清冷中带着沉沉倦意,淡声道:“多谢。”
卿尘微微一笑:“不谢,听他叫你‘四哥’,那你一定排行第四了?”
十一道:“四哥大我几岁,看你我年龄相仿,不如……你也称一声‘四哥’好了。”
卿尘点头站起来:“他伤得不轻,我先带你们找地方休息吧。”
三人一起溯河而上,待到了山间竹屋,天色已全然黑下。卿尘一路凭着陌生的记忆寻到这里,见到这屋子时心中方松了口气。带着一种奇异的心情,她赶在十一之前伸手推开竹篱小门,借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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