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沈侠士，你也不能见着个少年人就拉过来让我旧吧。我这是做小本买卖的药堂，可不是乐善好施的庙宇。”
顾宗见那年轻人埋怨这位姓沈的却又不是真的在埋怨，心里不由不安起来。若是两人为同伙，那自己岂不是正中人家下怀。
顾宗这边心里嘀咕盘算，却没见着那位大夫看他的眼神尽是不屑。
“这位小哥儿，你这会才盘算可是晚了些。我这儿若是黑店的话，这会子你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顾宗被人看穿了心，先是尴尬，后又心生恼怒。他为帝王数年，没人这么猜透过自己的心又这样给自己难看。即使与顾玉逃难时，也未曾有个这样的事。
沈苍看好友确实不待见这位薛姓小哥，本想出声帮腔，却见好友狠狠瞪了自己眼，便不再做声。
“怎么，你还抱着人不放手打算在自己怀里做窝呢？”
沈苍愣怔才发现自己怀里的确还抱着个人呢。
“他只怕是身上有伤。”沈苍刚说了句话，便被好友打断：“有没有伤待我看了再说。”
沈苍跟着好友走进舍，将人轻放在榻之上。
好友见他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出言讥讽：“喝，我还从未见过咱们沈侠士这么……”他时半会想不出个词儿来，可看那沈苍度确实是极为上心，不由好奇起这人来。
他当见沈苍时，这沈苍浑身是血，也就只剩下口气的光景。偏巧自己是个不服输的，就是要同阎王手里抢人。几番周折将人救活，这人却是脸的生无可恋。问他话吧，又是那种棍子打不出个屁的闷葫芦。只是那以后，他常捡些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回来让他医治。
今日又是这样。只是今日这少年有所不同，他看着眼。
待他揭开少年衣衫，饶是他见过不少形可怖的伤口，今日见这个也不由倒吸口冷气。
“烧热水，上烧刀子，把我那刀具箱子给我拿来！热水烧着不要停！”
沈苍从未见过他这般严肃，当下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探头瞟眼，当下也不镇住。
那伤口约寸多长指多宽，只是周边已然腐烂，隐约看上去还有虫蛆蠕动。沈苍觉得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那虫蛆啃食腐肉的声响来。
“我要替他将腐肉刮干净，只是怕他中途疼醒了。”
“那便用些麻服散。”
沈苍心中隐隐作痛，就他所知能止痛的也不过是麻沸散了。他随口说，好友却摇了摇头。
“他如今已是昏不醒，若是再用麻沸散，只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此时倒是顾宗立身说了句话：“他向来极能忍痛。”
沈苍同好友人同时回头看向他，眼里满是不解。
顾宗心里打了个突儿，怕自己言多必失暴露了身份。
“你，过来，将手塞进他口里。”好友指着顾宗让他过来给顾玉做填口物。
顾宗哪里做过这等事，当下便往后退了步。
“赶紧的，磨蹭什么呢！”
沈苍见好友暴走，当下便走到顾玉身边将手塞进他口里。
“我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友当下也不在啰嗦，手掌刀在烛火上来回烤，又将烧酒倒在刀上，只听刺啦声，便有冒着酒气的烟缭绕而上。
沈苍看着好友手起刀落，片片腐肉就这么沾粘在刀刃上。那割肉时粘腻之声听着让人心里觉得瘆得慌。
“你怎么割了这许久还没完？！”沈苍突然不耐烦起来。
好友也不耐烦道：“你当是割肉呢，这片片割完就算完事？！”
他人心全在顾玉身上，反而是顾宗被冷落在旁。他看着这人的确是真心救人，却不知又图他什么，又为何要做这白功。
顾宗顾玉有转醒之势，不由出声道：“他怕是要醒了。”
沈苍从那伤口抬眼看向那人面容，才发觉顾玉眼睫隐隐颤动，不知为何，他下意识冲着顾玉说道：“大夫正在为你割去腐肉，你千万莫要动弹。”
沈苍见顾玉慢慢睁眼，神茫然却毫不动弹，知道他是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
“我们并非歹人。我于途中见你昏了过去，便将你带到医馆来就医。”
“你若是疼的厉害，便咬着我的手掌，狠狠咬便是，我皮糙肉厚。”
“这位大夫……”
大夫终于是不耐烦，吼了起来：“你有完没完！人还没疼死，先让你给烦死了！”
沈苍被他这么吼也立时安静了下来。
此时顾玉倒是完全清醒过来。方才那人同他说的话他听的不但清楚，而且听着耳。他抬眼看去，并不认识眼前这位抱扶着自己的中年人。可那声音，他绝不会忘记。他为数不多生不如死的日子，便是同这人起待着的。
顾玉不敢妄动，毕竟自己的肚皮还在他人刀下。可也不知此时是何等况，自己明明在同顾宗理论，怎么转眼就来到这里。
他抬眼去看顾宗是否也在房，却被那大夫冷笑声：“这时候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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