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第二书库。
借书台座位上的顾苓依，正和一位老师交流。
与其说是交流，不如说是这位图书馆老师单方面讲话，顾苓依不时点头，也想不出应对的话语来。
“姐姐。”
顾嘉儿本来是小声喊顾苓依的一句，却把抬头的老师吓了一跳。
她不可置信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左看看顾苓依，右看看顾嘉儿。
好像一个活生生的女孩子，在她面前复制粘贴了一样。
“哦，你是顾…苓依同学吧。”
女老师友善地笑了笑：“嘉儿总是提起你，说她的双胞胎姐姐，长得和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相仿，我还不信，即便是双胞胎，哪有这么像的……”
说着说着，女老师想到，刚刚这个女孩喊“嘉儿”，喊的是“姐姐”……
“不对吧？这……”
顾苓依起身，歉意微微躬身：“老师，不好意思。”
“哦——你是姐姐，她是妹妹，这样才对！”
路满瞥瞥身旁的顾嘉儿，每当出现外人分不清她们双胞胎的情况时，这姑娘总是会顺带嘲讽他几句。
然而，这时的顾嘉儿，脸上挂着若隐若现的微笑，一副笑不由衷的神态，让路满心担心得提了起来。
这姑娘好像满怀耽心，心事重重。
和刚刚误以为顾苓依和师哥十点钟才见面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
在顾嘉儿和图书馆老师解释的那阵子，路满打字给顾苓依说了一下，她妹妹知道姐姐和“师哥”在跨年晚会上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沿路从西门走回公寓楼时，三个人都闭口不语。
月明如水，路上擦肩而过的学生们，抱怨着期末考试的挑灯夜战，议论着海曲往年下雪不多，今年不晓得盼不盼得到。
路满瞅瞅身边的顾嘉儿和顾苓依。
“嘉儿。”他随口问道，“如果我谈了女朋友，你会不会就……”
就放弃了。
“不会！！”
顾嘉儿忽然超大声。
引得路人们都纷纷侧目。
顾嘉儿脸色一红，低头向前快走了几步。
三人转过一个路口，进了小区，顾嘉儿才呼出一口气，水光滢润的眼神直视路满。
“哥哥，我……”
顾嘉儿欲言又止。
他如果真的谈了新的女朋友，她当然会难受到死……可她又能怎么办？
嘴上口口声声说他是自己的“后男友”，可他和谁去恋爱，是他自己的事，自己这个前女友，就是再加上青梅竹马、邻家妹妹的身份，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呢？
最多是因为前几天吻了他那几下，多给他几拳头……
越想下去，她越是感觉心口好像在绞痛。
喊了他十几年“哥哥”，自己的初恋，自己喜欢到不行的男生……
她早就已经离不开他了。
犹豫再三，顾嘉儿启唇：“我会等你，等到你结婚为止。”
“嘉儿……”
“嘉儿……”
路满和顾苓依同时开口。
他们两人愣了一下，互相看看，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嘉儿，不是这样的，没人值得你这样……”路满说道。
顾嘉儿摇摇头：“哥哥，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任何人，但也不会总是强调在等你。”
我喜欢你，但如果真的有缘无分，我也不想让你困扰，不想让我的等待给你造成压力。
因为我真心喜欢你，因为我常觉以前亏欠你，所以，现在的我，只是想尽力而为。
……
忙碌紧张的考试周来了。
路满所在的文学院，一派哀鸿遍野的景象，他们这段时间只有三个词：
背书，背书和背书。
楼作为考场分布密集的主战场，经常见到交卷铃声一响，学生们冲出教室，马上拿出书包里的下一门考试的书，靠在墙上抓紧再背一背。
“什么鲁郭茅巴老曹，他们为什么要写这么多文啊。”
路满和三位舍友凑在楼二楼的楼梯口，台阶上垫两本书坐着，翻书突击最后强化记忆。
听着舍友们的哀嚎，路满默默地一笑。
上学时觉得背书是件特别痛苦，让人坚持不下来的事。
以后慢慢又会怀念，背书是努力就能获取一些回报，这种纯粹的事情，越往后越难以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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