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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1/2)

作者:赵熙之
个人默默换好了喜服,出门坐上马车往沈府去了。一路上爆竹锣鼓声不断,搞得像是中了状元。

沈府更是热闹,那宅子他也算熟悉,好几年前他还做过这家的教书先生,没料再次登门,却是这景况。说起来他与沈时苓也许久未见了,关于沈时苓的消息其实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他并不明白这般人家的女儿为何要找他入赘,图什么呢?他不是刚弱冠的愣头青,样貌也并非是最上乘,官位也不高,才学……也就那样罢。

就在他万分纠结之时,已是被一群人簇拥进了喜堂。高堂是沈家两位长辈,新娘是沈时苓。她今日倒是盖了喜帕,端静地站着,竟颇有几分娇妻模样。

严学中木然地与沈时苓拜完堂,又被一群人簇拥着往新房去,沈时苓在混乱之中掐了他一把,那盖头虽还未掀,但悍妻的命令却已是下了:“不许喝酒!”

严学中抿了抿唇,关好房门便又去了前边。沈府这喜宴不知摆了多少桌,其实他懒得应酬,但沈老爷却带着他一桌桌敬酒,兴许是沈时苓一早安排好的,他其实一滴酒也未喝着,身边傧相手里拿着的那酒壶,里面倒出来的——永远是凉白开。

天色渐晚,府里依旧热热闹闹,新郎官却已是倦了。因已是敬完酒,沈老爷便让他先回房陪沈时苓。

严学中在偌大的府邸中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觉得真像——一个噩梦。

他最终走到新房门口,迟疑了半天方推门进去。沈时苓坐在床边等他,他陡然间又想起混乱中她掐他的那疼痛,真是教人……记忆犹新。

他走进去,又迟迟不往床边走,沈时苓那边却道:“你能将这盖头揭了么,太难受了。”

严学中沉默寡言地在原地站着,踯躅半天,走过去,似是下了狠心一般,这才揭开了那喜帕。

沈时苓陡然间像是恢复了自由身,起身到梳妆台前卸下那些烦人的首饰,又洗了脸,卸去那些脂粉,白净的脸上有些许倦意。

她伸手拆了头发,一头青丝散落下来,垂至腰间,与身上大红喜服映衬,显得格外……

严学中未能找到一个词来形容眼下的沈时苓。

他浅吸口气,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便转过身去,索性不看。

沈时苓脱了外面喜袍,只剩里头一件中单。她麻利地换掉了铺满干果枣子的床单,铺完新的立时爬了上去,平躺了一会儿,舒了口气。媒婆说得没错,成亲果真是件累人的事情。

只躺下喘了口气,她便又重新坐起来:“你要在角落里站一辈子么?快点睡觉啦。”

严学中闻言倒抽一口冷气。

他又磨蹭了半天,这才走到床边,低头脱掉了鞋子与足袋,正打算躺下来时,沈时苓立刻伸手阻止了他:“外袍不脱就要睡觉吗?你在家也这样?”

严学中冷冷淡淡回了一句:“我家被子不够。”

沈时苓管他说什么,三下五除二拆开了他腰带,扯了一下他前襟道:“余下的就不要我动手了罢?我家被子多,容不得你穿这么许多睡觉。”

严学中磨磨蹭蹭脱着外袍。

沈时苓已是滚到了床里侧,背过身不看他:“放心我不会强上了你,你安心脱罢。”

严学中脱掉外袍,无可奈何地躺进了被窝里,可他也不敢拖被子,就算一半身子还露在被子外面,也只好任由这般露着。

他平躺着抬头望喜帐,一个不留神,沈时苓忽然滚了过来,胳膊横在他胸前,头也靠了过来。

严学中浑身僵硬。

他能感到……呃,对方的体温。

沈时苓闭眼靠了会儿,体会了一下,认为感觉很对,这才舒了一大口气。唔,她没有选错人。等等……

她忽问道:“你这把年纪不娶妻,莫不是有什么隐疾?”话说着手已是滑进了某人的夹领内,严学中顿时浑身僵硬得气都不敢喘。

沈时苓伸指恶作剧般地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你——紧张什么?我都没紧张。”

严学中喉结滚动得厉害,一把按住她的手,迅速挪开后翻了个身,背对着她,冷冷道:“我要睡觉了。”

沈时苓笑笑,很是好心地放过他,便也不说话,伸手环住他的腰,闭眼睡了。

如此一来,严学中彻夜没法翻身,只好这么睡着。天知道他讨厌侧左边睡,这样简直是要了他的命了。

沈时苓却睡得很沉,似是觉得十分安稳,贴着对方的背,难得睡得香甜。她半蜷着身体,手搭在他身上,有节律的鼻息隔着严学中薄薄的中衣传递过去,严学中却觉得背都快要烧着了。

奈何长夜漫漫,喜烛又有不能熄的说法,严学中这夜过得简直煎熬。

次日一早,沈时苓迷迷糊糊醒来,觉着左肩压得很疼,才意识到自己侧左睡了一晚上,该死,她本来非常讨厌这个睡姿的。她揉了揉眼,意识不清地拍了拍严学中:“跟你商量件事,往后侧右睡罢,我觉得侧左边睡太痛苦了,肩膀都要坏了……”

她声音含含糊糊的,严学中却是听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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