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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夜哭郎(3)(2/3)

作者:羊行屮
后跟位置。按照老说法,铜币五行为金,最易吸取煞气,古代打造一件神兵利器,要用活物祭刀,就是为了取其厉气,方能“阳可镇人,阴可压祟”。年代越久的铜币,经过的人手越多,厉气越足,功效自然越强。

准备就绪,月饼把整个卧室拖了一遍,唯独保留了压着三枚铜币的脚印。三个孩子哭声停歇,歪着头含着手指渐渐熟睡。

月饼用大头针穿过邮票,钉在孩子头顶三寸三的床褥,用火机点着。邮票燃烧着幽绿的火光,歪向孩子的位置,火光忽地一亮,瞬间熄灭。邮票有“寄思归家”之意,盖戳的邮票用现代话来说,就是给“寄思归家”做了个导航。古时没有邮票,给孩子“叫魂”用的是有地址、姓名的书信封,道理和邮票相同。

我站在卧室门口举着孩子衣服:“天安地安,夜郎消散。快快回家,父母心欢。”

重复念了三遍,我把衣服盖在孩子身上。孩子们睡得更熟,微微打着鼾,面色逐渐红润。

就在这时,压在脚印上面的三枚铜币微微颤动,慢悠悠飘离地面,悬浮在两三厘米的位置,如同蜜蜂翅膀急速振动。月饼甩出桃木钉,击中铜币和地面之间的空隙,只见桃木钉像是钉进了一堵无形的气墙,颤巍巍飘着,隐隐能听到“嗤嗤”气体泄漏声。

月饼面色微变,取下钉在被褥的大头针,刺破中指,对着三枚桃木钉弹出血珠。我顿时觉得卧室的光线黯淡,“嗤嗤”声越来越响,像是一群马蜂在屋里横冲直撞。

三道肉眼可见的灰气从鞋印里冒出,化成隐约的人形,静静地漂在卧室中央。

我看得真切,其中两道灰气一高一矮,为男女形象。第三道灰气只有半尺多长,分明是个手脚还未发育完全的婴儿,茫然地抬着头,空空的眼眶四处张望。

母亲蹲身,想要探手抱起孩子,手掌穿过孩子身体,只是捞起一丝灰气。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疼爱,举着还是一坨肉球的小手,虚空抓着。

母子的手再次触碰,依然是相穿而过,永远无法碰触。灰气形成的丈夫默立,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几滴泪珠形状的灰气从他的眼角滚滚而落。

我听到了他们灵魂的哀号;我看到了他们灵魂的哭泣!

月饼别过头,微颤的肩膀显示着激动的心情,走到窗前犹豫着是否要打开窗户,引他们离开屋子。如果这么做,他们将融于天地阴阳二气,再也无法相伴。

这一幕异常诡谲,我却没有感到害怕,心里说不出得难受。如果当年我没有一时意气用事,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一家三口的生活可能不富裕,却很快乐。

如此想着,莫名的悲伤情愫涌上心头,我再也压抑不住情绪,眼前浮现出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母亲在车里挣扎着,摸着隆起的肚子,缓缓闭上眼睛;腹中婴儿泡在满是鲜血的子宫里,皱巴巴的小脸憋得煞紫,终于不再挣扎;丈夫安详地躺在床上,床头是一瓶打开的安眠药空瓶,压着一张写着“我人间飘零,怎能独饮伤悲”的A4纸。

视线愈发模糊,这些画面渐渐占据了我的思维,陷入更深的悲痛,忍不住要放声痛哭。

突然,我的人中穴一阵刺痛,顿时灵台清明,瞬间清醒过来,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地上。



“凝气稳神,避免夺舍。”月饼掐着我的人中,见我醒了才松开手,摸出那只干瘪的壁虎,放在窗台,洒了些许紫色粉末。

我心里暗说“惭愧”,打了一辈子鸟,差点被鸟啄了眼。刚才受这几道阴气影响,触景生情,心思乱了,差点被阴气入体夺舍。

我轻咬舌尖,痛得整个舌头都麻了,这才彻底清醒。再看窗台,紫色粉末由壁虎头顶洒到尾巴,像是遇热融化的奶酪粒,“咕咕”冒着热气,化成黏稠的紫浆,渗进壁虎身体。

月饼捻着桃木钉轻刺壁虎脑袋,只听见“吱”的一声,壁虎探着脑袋张开嘴巴,舌头吞吐不止,从窗台跃到地板,摆着尾巴飞速爬到三道灰气跟前停住,肚子微瘪又渐渐膨胀,看样子是在吸气。

月饼靠着窗台点了根烟,又递给我一根,示意不要发出声响。我心知月饼在用某种蛊术除祟,想想这一家三口很快就会彻底消失,心情压抑,烟抽得都没有滋味。

灰气形成的气线分别从三道人形灰气的脚底涌出,顺着地板飘进壁虎嘴里,随着壁虎的肚子越来越鼓,人形灰气的颜色越来越淡,终于消失了。

“紫色粉末是曼陀罗粉,壁虎吸阴,这是蛊术中唯一能够去祟的‘魂蛊’,”月饼冷着脸拾起壁虎,用红布包裹结实,“过一会儿我要出去一趟,妥善安置这只壁虎,这样他们能够气归自然,说不定还有转世的机会。你不要跟着,这件事只能我处理。”

那个三个孩子呼吸均匀,吧唧着小嘴睡得正香,其中一个孩子分外调皮,踢蹬着腿把被子蹬掉了。我正想给孩子掖被子,月饼拉住我的胳膊,快步走到床前,皱眉盯着孩子。

月饼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跟过去一看,孩子粉嘟嘟的像个瓷娃娃,胸前一颗浑圆的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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